吃到后面,还在吵着要喝。
沉裕没让了。
这一桌,都人菜瘾大。
郁烟只喝了一杯。
沉裕喝的不少,但清醒。
谢桐迷迷糊糊的,“小鱼,等会去KtV。”
“嗯。”
“现在走吧。”
沉裕架着谢桐,其他人相互架着,往KtV走。
还好,距离不远。
把人都扔沙发上,沉裕出去了。
黄是清醒的,他在门口守着。
厕所里,沉裕吐了个干净。
眼睛红红的,带着泪。
“水,漱一下口吧。”
“谢谢。”
“难受,还喝。”
语气里的担忧和幽怨很明显。
“你出来,有什么事吗?”
郁烟和她并肩站着,看着镜子里的画面,微笑,“没事。”
转头问了句:“我们身高差的多吗?”
沉裕眯了眯眼,努力聚焦,试图看清楚。
“应该不。”
郁烟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笑了一下。
“回去吗?”
“嗯。”
两个人同时转身,离开。
太默契,像演练了无数遍。
包厢里,声音震耳欲聋,睡的也是睡的死死的。
沉裕选了个角落,靠坐在沙发上。
郁烟挨着她坐下,没有其他动作。
灯光开的暗,沉裕的目光落在身前的人身上,嘴角无意识的上扬。
留恋,喜欢,挣扎,痛苦。
太复杂了。
郁烟时不时回头,都没和沉裕的眼神对上,其他人也没发现。
或许只有在嘈杂,黑暗的环境中,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看自己的心上人。
沉裕待到下午4点左右就和谢桐说要走了。
谢桐让她路上慢点。
沉裕:“别送了,回去吧。还有人在。”
她回店里了。
晚上下班回去,都还没回来。
她先睡了。
第二天又是伍的升学宴。
沉裕一早就到了。
乖乖的坐在吃席的地方。
低着头,闭着眼睛。
她身边的位置,黄和郁烟。
郁烟在一旁无聊,看到她在睡觉,开始玩她的手。
悄悄摸了一下她的手指,发现她没动。
就开始明目张胆起来。
黄发现了,瞪她,不许。
郁烟摊手,没醒。
郁桅她们也来了。
看到睡觉的某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沉裕还在做梦,突然就惊醒了。
下意识擦了一下嘴角。
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清醒了。
郁桅:“还好吗?”
沉裕愣了会儿,发现是在问自己。
微笑着点头。
她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黄:“姐,你昨晚没睡好?”
沉裕的声音很哑,“嗯。没用了。”
黄知道她说的是药没用了。
“我带其他的,等会给你。”
沉裕摇头,“要上班,不了。”
她吃了容易一直睡,这个班,她还是要的。
“先放着。”
伍萱窜到她身后,“裕姐!一会儿去玩吗?”
沉裕:“一会儿我要回去,晚上回来。自己去玩啊,注意安全。”
“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一个人回去,怎么吃饭?”
伍走过来把伍萱支走了。
“别管她。晚上回来吃饭不。”
“应该不。”
“行。”
“姝姐什么时候到?要不要去接。”
“不用。”
“我吃完就走,别管我了,去忙吧。”
伍离开了。
敬酒,吃饭。
沉裕看吃的差不多了,才离席。
跟伍妈打过招呼后,就去车站了。
她开了窗,风吹进来,让她有了睡意。
“师傅,停一下。”
下了车,走小路回去。
家里有人,看到她回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沉裕不在乎,进了屋。
沉爸在,沉千他们也在。
沉樱当然也在。
围坐在四方桌。
沉裕拿了板凳坐在一旁。
“升学宴什么时候?在哪?”
沉爸:“午饭,在县城饭店。”
“行。我先走了。”
沉爸叫住了她,“沉裕,一起去吗?”
“我会按时到。”
“走了。”
沉千的脸色不太好看。
沉樱:“呵!没规矩。”
沉千想说什么,被沉爸按下去了。
“行了。”
他走出了门,抽着烟。
心里的无力感,更大了。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沉裕的冷漠。
这次又对不起她。
满是褶子的脸上,是苦笑。
沉樱上楼了,沉千叹气。
嫂子:“好了。已经这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沉樱。”
“嗯。”
“那沉裕呢?”
“她怎么了?”
“没事。我去看孩子。”
沉裕坐车去了街上,买了香烛纸钱。
去了姨妈那里。
坟前满是草。
沉裕一点点拔完。
碑上的字,有些模糊了。
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名字。
半晌才开口。
“姨妈,我考了640。没有达到我的理想成绩但也能接受了。”
“我以为能见到你,可没有成功。”
“我状态不好,我也感觉不到别人的感情。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我真的有点累了。”
眼神逐渐温柔。
“我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不能带她来见你。我没想过在一起,我们相差太大。”
“她是个女孩子,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长的很漂亮,成绩很好,为人也很好,比我好太多了。”
“我不惧世俗,也不惧流言。”
“但我不想她因为我,承受这些。”
“农村人骂的很脏,背后说闲话的也不少。谣言,口水,随便一个都能淹死人。”
“我不是个好人,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姨妈,这么多年,你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我是多梦的人,可你一次也没有来过。”
“我要离开这里了,去杭城。”
“您有空,来看我一下好吗?”
“我后天办升学宴,我工作结束后,也要开始治疗了。”
“答应她们了。”
“我不想治,但我感觉我的状态很危险了。”
“我不想清醒,想就这样过下去。”
“可还有她们的期许,我怕我太短命,会伤害她们。”
“我也怕我真的有第二人格,最近不知道是记忆力后退还是什么。”
“总感觉有些东西记不清。”
“弟弟们,都还好,我有去看过。”
“别担心。”
沉裕点了香烛,磕了三个头。
跪着看纸一点点烧成灰烬,被风吹起,盘旋着。
她离开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
遇见了回家的人,但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没人认出来。
郁烟跟着郁爸郁妈在酒店门口招待。
时间越来越近,她望眼欲穿。
郁桅笑着打趣她,“化身望夫石了?”
郁烟:“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谢桐和伍她们早来了。
在楼上待的无聊,下来了。
沉裕是突然出现的。
郁烟愣在原地,惊喜是真的。
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来啦!”
“嗯。”
谢桐跑过来挽着她,“不是说今天上班吗?”
“今天晚班。我吃完就走。”
“行吧。”
郁桅:“上楼吧。”
沉裕来了电话,说等会上去,让他们先走。
电话是老板打来的。
沉裕的视线一直落在某个蹦蹦跳跳的人身上。
“嗯。我2点会到。”
吃饭的时候,沉裕的左边一直空着一个位置。
最后郁烟进来敬完酒,就坐上了。
其他人都觉得应该是这样。
毕竟这几年,她们总是一起出现。
郁烟悄咪咪的瞟沉裕。
一顿饭,看了无数次。
沉裕走的时候和郁爸郁妈打了招呼。
郁烟追到了楼下。
“沉裕,你等等。”
沉裕停下脚步转身。
“怎么了?”
“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
郁烟走上去轻轻抱了她一下。
“谢谢你来。今天很忙,没来得及招待你。”
“怎么会。很好。”
沉裕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怀抱。
“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好。”
沉裕打了出租车上班去了。
郁烟一直在目送。
沉裕的手握的很紧。
她也想抱她。
只是不能。
温暖的怀抱,她也会沉沦。
只是不敢。
虽然沉裕出现的时间短,但郁烟是真的开心。
为此,还被郁酥调戏了。
“啧啧啧,裕姐来,你高兴的像得了全天下。”
当然,她说这话的时候,丛观和夜洮都在。
夜洮的脸黑了一下,丛观是在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