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腰斩哦!
陈济耀迷迷糊糊地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头顶那扇小小的铁窗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在这天牢里多长时间了,仿佛度日如年。
此刻,他大腿处的伤口正不断恶化,脓血从破烂的衣衫下渗出,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然而,天牢里不仅没有任何治疗伤口的药物和大夫,甚至连一个稍微干净些的环境都没有。
由于深深了解子母透骨箭的恐怖威力,陈济耀根本不敢轻易尝试自行拔出箭头,毕竟稍有不慎伤势是非常有可能恶化的。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狱卒走到牢房前,随手将一个破旧不堪、满是污垢的碗扔到了陈济耀的面前。
那碗中的食物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道,让人闻之欲吐。
陈济耀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与恶心,抬头怒视着眼前的狱卒,怒吼道:“你们这些狗奴才,不管怎样,我可是堂堂皇子!
竟敢如此对待我,等我出去之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听到这话,那狱卒却只是露出一脸讥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皇子?哈哈,真是好笑至极!当今圣上年纪尚小,还不到六岁呢,哪里来的孩子?
就凭你也敢妄称皇子?别做梦啦!还想着出去?省省吧!依我看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其实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一旦陈济耀出了天牢,很可能就是死亡的那天。
当然也有白绫、毒酒这样体面的死法,但是估摸着这“好事情”大概率是轮不到陈济耀的。
但是到了这时候,陈济耀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这上面,他想到了新帝是他儿子——陈枫泽。
他觉得自己儿子绝对不会杀自己,出去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在陈济耀期盼着出去的时候,他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已经以布告形式贴满了大夏国的每处衙门口。
有关他的下场,也被很多人知道了。
陈济耀被判了腰斩。
行刑的前一天,陶南茉带着新帝陈枫泽来给他“送行”。
“快吃吧!”太后陶南茉把准备好的酒菜放在了陈济耀的面前,“吃饱了上路,才能走到十八层地狱,万一走不动或者迷路了,可就不好了。”
“你什么意思,我是皇帝的父亲,我是太上皇。”陈济耀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刚刚吃到这些酒菜,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可是陶南茉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记重锤,他立马就去拉“自己的儿子”:“小泽,我是你的父亲啊!你也要我死吗?”
陈枫泽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食盒里另外一个酒杯连着三次斟满又三次撒在地上,才又看着陈济耀:“你觉得你的儿子会这般早慧吗?
我真是不明白了,同样是陈氏皇族,你父亲能一眼看清楚的事情,你却一定要我说出来,真是怪麻烦的。”
“洛启文,只有洛启文才是这样的。”陈济耀只说这一句,他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刚刚的酒里是被下了哑药的。
“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可是不和你说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陶南茉此时的脸上带了点“歉意”,“对了,口不能言还不够,你的手还能写。
虽然你也就能活到明天午时,但是万一泄露了我们的秘密可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那个之前帮着提食盒的内侍走上前,并从腰间抽出一个小锤子来。
那人一脚踩上了陈济耀大腿的伤处,只这一个动作他都挣脱不了了,然后那人动作极其快速地一根一根敲断了陈济耀的十根手指。
他此时已经被毒哑了,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愣是没有喊出一点声音。
第二天一早,那些来带他去法场的人,看着如死狗般瘫软在地的陈济耀,都是一脸的不屑:“还皇子呢!当年洛家大公子被处决的时候,可比他有胆气多了。”
这些人把陈济耀带上了站笼,一路往行刑的地方带去。
因为他之前祸祸了很多京城的百姓,再加上他已经公布的罪行,所以很多人拿着烂菜叶在道路两边给他来了个大大“投掷”过程。
因为陈济耀是盼判得腰斩,所以动手前不是他的头放在墩子上。
腰往那里一放,他终于明白自己马上要被腰斩了,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这一刀还是砍了下来。
一刀子下去,陈济耀并没有马上死,他疼得开始往前爬。
“写个‘惨’字,欸!写个‘惨’字!”底下看热闹的人起哄道。
陈济耀的手指都已经敲断了,他哪里还能写字,就连爬行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切,还皇子呢!连个字都不会写。”
“不是说他恶贯满盈吗?说不定他不识字呢!”
“也是啊!识字懂道理怎么能做出这么多坏事来!”
议论的声音把陈济耀的思绪带到了年少时,拼命读书的事情,明明他该是所有皇子中最有学问的那一个,为什么今天会落到这个下场。
带血的半截身子,爬出了三丈远后,陈济耀终是断了气。
没过多久,这些人也渐渐散了,而陈济耀的尸体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带走了。
头颅被割下后,放于京郊一处坟茔边。
上半身腐烂于大夏国的江边,下半身暴露于吉城附近的十万大山。
据说尸体不全的人,不能得到往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