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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互相戳痛处,看谁比谁疼!

“——哈。”

韩枭终于反应过来了。

肉体的疼和心底的疼全然迸发,他癫狂的笑出声!

一边红着眼圈笑,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他笑着摇摇头走近,盯着季清欢问。

“一屋子的东西?在哪呢。”

“......”

季清欢瞬间黯然。

被匈奴烧掉了。

没有了。

看季清欢不说话,韩枭又说。

“知不知道你们城主府烧了多久?整整两天。”

“七八个貌美的小丫鬟尸体赤裸,匈奴走的时候就把她们插在你爹做的木桩上,尸体还是我们埋的。”

“或者,你想不想去那片残骸看看?”

“想必你们季家军那些人尸臭正浓啊。”

“!”

季清欢听的好疼。

他垂眼,睫毛颤抖不停。

当时匈奴攻城势猛。

跟着逃亡的孤寡病残伤,他们都拼尽全力保护的很好。

可那几个丫鬟却从队伍里偷跑回去,只因听说要逃亡,想多拿些财物傍身。

就再也回不来了。

尸臭,季家军,看着他长大的叔伯们。

....心脏疼,丝丝缕缕的痛感来势汹汹!

从前只以为书里那些撕心裂肺的描写,都是夸张,现在才知道心脏这个器官真的会疼啊。

怎么办。

季清欢疼的喘不过气,整个人都呆滞住。

他气急之下戳了韩枭的痛处。

却忘记他自己的痛处更多,也更疼!

“还有——”

韩枭眼眶也是红的,稍微颤抖的嗓音透着一股森冷笑意。

“....父王确实忙碌顾不得我,可他至少长寿?”

“你别忘了,季沧海正给我韩家当走狗呢,终日冲锋陷阵他早晚得死在匈奴刀下,早晚的事儿。”

“......”

好歹毒的诅咒。

季清欢惊愕抬头!

看着这张脸瞬间气的煞白,韩枭痛快了。

他漂亮的泛红眼眸还含着水汽,僵笑几声又说。

“那么,我就等着看他死了以后,还有谁给你做木雕?”

说到这里。

他抬手朝季清欢衣襟下的木牌,拍了拍。

“这个木牌你留着吧,说不准就是季沧海唯一的遗物,我方才确实不该想着烧掉,总要给你留个念想,对不起?”

“......”

季清欢的脸色比跪雪地里那夜还惨白。

韩枭看的特别痛快。

来啊。

互相戳痛处,看谁比谁疼!

桀骜气盛的两个少年相对而站,此时此刻都恨不得一刀捅死对方。

可长久的沉默过后。

又同时发觉这样的行为没什么意义,毕竟又不能真的弄死彼此。

白白疼了一场。

穿着玉色衣袍的少年冷笑勾唇,率先动身离开。

他走出门洞的时候。

迎面碰见白檀拎着一只棕红食盒上楼梯。

韩枭脸色难看的像死人一样,语调僵硬。

“你拿的什么。”

“啊,”白檀抬头,被他主子的表情吓了一跳。

心说这两人又打架了?

他忍不住往里面看,黑袍少年的身影背对门洞站着。

白檀小声说:“....这是,这是王爷叫季府厨子给季少主做的饭菜,褒奖他这些天肃清宫闱有功.....”

褒奖肃清宫闱有功?

若是平时,韩枭不会多问半句。

但此刻刚讥讽过他的人就在里面站着。

心底冒出一点点期许和痛快,他问白檀:“还有呢。”

“还有?您,您是想问.....?”

白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韩枭语气故作不耐——

“愚笨!肃清宫闱本世子才是头功吧,父王给我的褒奖呢,送回殿里了?”

快拿过来给季清欢看看。

什么金的银的铜的铁的都行,都可以!

“呃,王爷没有给您的褒奖,王爷说您早该成器却迟了这么久,幸好这些天有季少主督促您,让您往后好好跟季少主学学....世子?”白檀愣住。

世子径直从他面前经过,下台阶离开了。

一阵寒风吹过亭台,白檀拎着食盒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走近内间,小心开嗓问站着的黑袍少年。

“季少主,这些吃食您还要吗?”

不知道这位能不能吃得下,所以他多问一句。

毕竟从背影就能看出季少主也很不对劲儿。

唉。

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为什么不要。”

季清欢转身,眉眼间拢着一层冰霜。

他朗声喊:“替我多谢王爷褒奖,这都是我跟在世子身边应该做的!”

音量足够让刚下台阶的人听见。

韩枭求而不得的褒奖,他得来的却很容易。

好笑吧。

“......”

片刻后。

亭台三楼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怀抱食盒的少年。

周围不算安静,能听见底下婢女们洒扫庭院的声音。

季清欢抱着食盒冷静如雕塑,没有半点生机。

只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幕。

这位置是琢玉殿最高点,能看到更多天空。

被关在宫殿里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他快待不下去了。

还有四天才能见到老爹,堪称度日如年。

坐在台阶上,刚打完一架他浑身都疼,机械式抬手往嘴里塞食物,得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应对韩枭的报复。

确实是家里厨子做的饭菜,没错。

味道很熟悉。

吃的季清欢眼眶涩胀,强忍着不叫眼泪砸下来。

韩枭是他见过说话最歹毒最刻薄的人。

他老爹不会死的。

韩枭死了他老爹也不会死!

*

接下来的四天果然是度日如年。

韩枭的报复手段幼稚又低级,但挺折磨人。

第一天。

他说要玩木雕。

叫侍卫拖来一截六米长的树干,让季清欢一个人剥皮砍块儿,再拿砂纸打磨掉木刺。

季清欢又变成刚进王宫那副模样,不说话只干活。

韩枭端着茶盏在旁边盯了一天,还把木刺扎季清欢指尖里,想让季清欢喊疼。

季清欢咬着牙没理他,擦掉指尖血迹。

端起一盆木屑从韩枭头顶倒下去!

白檀拼命拦着,俩人才没打起来。

第二天。

韩枭说不想玩木雕了。

让季清欢把昨天那几百只木块用浆糊粘起来,恢复成树干。

季清欢天不亮就起来拼木块儿,中午没拼好不能吃饭。

饿到晚上还没拼好。

韩枭翘着二郎腿,往季清欢面前丢了一只糕点。

季清欢把糕点嚼碎吐了韩枭一脸!

韩枭气的蹦起来,两人又开始打架。

这回白檀没拦住。

季清欢没控制好角度,把韩枭的小拇指掰脱臼了。

医师来了,韩王也来了。

韩王罚季清欢在院子里跪到半夜,才说念在季沧海有功,放他回去睡觉。

但韩王又叫人给他送了伤药和食物,说让他不要跟世子一般计较。

季清欢不理解韩王的操作。

打一巴掌给个枣儿?

算了吧。

无所吊谓。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