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这一次的风寒发热病症虽然来得又快又急，又因为此前往返急行军所以略微亏损了身体底子，再加上有’剧情’作祟，所以看起来似模似样的连发了几天高热，但好在他脱离’剧情’之后状态本就好了不少，虽然往返急行军数月令他身体疲乏，但精气神却比从前好了太多。
并且如今是在京城，有身为太医院院正的秦思仲亲自为他看诊，还有以天子为首的一众王爷送来了各种滋补药材和食材。
几天时间，该补该恢复的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等时间马上就要到春节之前最后一次大朝会的前一日时，宫中又有天使来代天子探望顾长卿了——宫中来的这位天使正是天子身边的内侍总管高之光。
只看天子屡屡派出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内侍总管前来镇北将军府探望鬼面将军，早前那些暗中揣测认为天子要卸磨杀驴又或者在暗中传播的’天子对鬼面将军并无嘉奖打算’的种种流言也都不攻自破了。
身为天子身边最得力的内侍总管，高之光自然是知道天子对镇北将军府中的这位小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的。
因而高之光来到镇北将军府之后丝毫没有任何的架子，同镇北将军府的老管家顾长山也是笑呵呵的问好见礼。
“顾老管家不必客气，府里的诸位老人都是在北疆战场上护卫过咱们大胤的英雄豪杰，您再这样客气，等回了宫陛下可得让小的吃挂落的。”
眼看着高之光满脸笑意盈盈的说着这些话，不论这其中是几分真心又或是假意，至少高之光的态度就说明了宫中天子的态度。
顾长山自然也不会当真被高之光捧得找不着北，仍旧是面带恭谨地对高之光拱了拱手，然后做出恭请的手势，将高之光请进了府中并引向去往正厅的方向。
“高总管还请往正厅稍待，我已遣人去告知我家少爷，还请高总管在此先稍事休息。”
高之光原本正顺着顾长山引路的方向走，听到这里当即笑了起来，道：“顾管家折煞我也，咱家出宫前陛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不能让小将军累着了，我怎能在正厅令顾小将军专程来见我呢？”
高之光与顾长山互相推让了一会儿，老管家便又暗示身边的家人去往青淞苑方向告知，这才带着高之光转向去了后头青淞苑。
老管家的暗示动作虽然隐秘，不过高之光身为天子的内侍总管又怎么看不出来？
但他上有天子的交代，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对镇北将军府的这些老人挑刺儿。
等高之光在老管家的引导下来到青淞苑内时，已经有常山候在院子口，先同高之光见过礼，然后一路引着高之光到了顾长卿的书房处。
顾长卿也已经换好一身袍服披着披风等在书房外的廊下了。
高之光在看到顾长卿候在此处时，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前：“顾小将军，您怎的在屋外等着？真是折煞咱家了。”
顾长卿这会儿倒是没有再急着上前搀扶，只是对高之光拱手道：“高总管乃是代陛下前来探望，长卿自然该恭敬以对。”
高之光听着顾长卿这话，笑着对顾长卿再三拱手：“怪道陛下总说镇北将军顾家是他最可信重之人呢！”
两人你来我往交谈时，戚渊始终都陪伴在顾长卿身侧，看着顾长卿和高之光的你来我往，微不可察的垂了下眼。
方才在听到高之光来代天子探看的时候，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顾长卿非得起身换个衣服还要在这寒风中在书房外的廊下候着人——本就是风寒刚刚痊愈，这冷风再一吹，别再染了风寒。
当时顾长卿笑了笑，说这是该有的礼节，但这会儿听这高之光和顾长卿俩人的对话，戚渊才算隐隐明白了顾长卿这动作背后的含义。
毕竟高之光乃是代替天子而来探望，顾长卿如此做法自然是代表着顾家对天子的敬重。
先帝时候的教训犹在，即便当今天子是真的心怀宽厚，但顾长卿身为顾家人，就不能当真理直气壮的认为天子就该如此，否则就算如今的天子胸襟宽广，可往后下一代天子可就未必了。
君是君、臣是臣，哪怕只是为了镇北军仍旧能够被天子信任不被忌惮，顾长卿也得做好他该做的一切我。
想到这里，戚渊倒是觉得，在这京城的日子倒还不如之前在北疆那一路上的痛快——至少在那一路上顾长卿的神采飞扬自由肆意不必受到这许多规矩的束缚。
只是他自己终归也是将门之后，也知道身为军士，只要是心怀家国心有责任，为了他们背后所负担的一切，就必不可能做到真正的自由肆意。
想到这里，戚渊的眼眸也微微沉凝了下来。
顾长卿自然也察觉到了身旁戚渊的状态，他笑了笑略微侧身挡了下戚渊，只是这家伙人高马大的，顾长卿也实在是挡不住这家伙，于是只是笑着对高之光拱手笑道：“高总管请入内稍作，不知高总管今日来可是陛下有什么指示？”
高之光当即笑着对顾长卿回礼道：“非是什么指示，陛下是让咱家来亲眼看看顾小将军，再问问小将军如今的身体将养得如何了？”
“若是小将军身体大好了，那明日恰逢年前最后一个大朝会——鬼面将军和诸位将军们的封赏便可在大朝会上大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