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消息，让云朵消化了好一会儿，这才问出其中最为显眼的一个问题：
“赤日界凭什么能让妖兽潮受挫且不再进犯？”
“好问题。”秦巧抬了抬眼皮，表情淡淡、语气莫名地说道，“在我回答之前，我这有两条‘宣称’，一条来自叶枯那厮，一条来自蛮兽界，你想先听哪条？”
云朵眼角抽了抽，道：
“感觉都不是什么好话……蛮兽界那边怎么说？”
“确实都不是好话。”
秦巧先是赞同云朵无凭无据的恶意揣测，随后道：
“始发自蛮兽界、肆虐至今的妖兽潮，并非自然发展，而是一名八环巅峰修士的手笔，该修士自称‘万兽之母’，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其人修行路数、行事手段，皆与宇宙深空传说中的虫族女皇颇为相似。”
“那个什么都吃、近乎无限进化的虫族？”云朵确认道。
“对。”秦巧肯定道，“从去年年初至今，妖兽潮征战不休，看起来始终只是凭借数量逞凶，个体实力与同阶修士相比显得平平无奇，但若是对比不同时期的同类个体的话，不难发现其‘性能’确实是在不断地进行‘优化’，并且迭代的速度很快。”
“另外，妖兽潮看似对一切生物一视同仁、来者不拒，但确实较为偏爱‘躯体天赋鲜明’的个体，比如，盛名在外的‘天才修真者’。”
“一个勤奋努力终于大器晚成、实力过硬七环修士，和一个少年成名一路高歌猛进、实力却不够硬的七环修士，只能拿下其一的话，妖兽潮八成会选择后者。”
“这一点，妖兽潮近年来也越发懒得遮掩。”
听到这里，云朵大概明白了，有些无奈道：
“所以，那个‘万兽之母’提出了什么条件来‘交换’我？”
“她宣称，只要交出‘完整的、活生生的’你，妖兽潮便永不进犯天环主界。”
“……师尊觉得呢？”
对于那个“万兽之母”的说辞，云朵心下撇了撇嘴，半个字都没有相信。
不是觉得开出的条件太差，而是太好，好得过了头，反而让人觉得对方压根就不打算遵守。
果然，秦巧也是差不多的看法，简短评价道：
“信她还不如信叶枯。”
云朵赞同地点了点头。
叶枯那个家伙虽然三观离奇、行事令人厌恶，但神奇的是，可信度居然还挺高。
“所以，叶枯那边说了什么？”
云朵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
——虽然条件多半也是她自己，但具体怎么个说辞，云朵还是好奇。
“叶枯宣称，只要你愿意助力他成就九环，万兽之母便由他负责消灭。”秦巧慢吞吞地说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现在也才七环，就算愿意，也做不到。”云朵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地摊了摊手，随即正色道，“事实上，就算我做得到，也不会轻易去做。”
“在我看来，叶枯那家伙并不比万兽之母来得无害，只不过一个荼毒精神心灵，一个荼毒物质肉体。”
云朵并非是惜身。
她所行之道，注定她将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生死与轮回，一世皮囊，舍了便舍了。
区区重修而已，她早就习惯了。
“说起来，墨九呢？”云朵问道。
“尚未出关。”秦巧道。
“这样啊……”云朵若有所思，“在师尊看来，墨九具备一口气成就九环的可能性吗？”
秦巧摇了摇头，道：
“不好说。”
也是，成就九环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够准确判断。
“不过，若是墨九能够抢先成就九环，帮叶枯一把倒是无妨。”秦巧又说道。
“我同意，但我首先得晋升至八环，甚至是达成八环圆满才有那个能力。”云朵无奈道，“这显然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那位万兽之母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虽然不清楚叶枯成就九环具体需要什么，但仅以七环之力助力成就九环，显然是天方夜谭。
反倒是对于其能够消灭万兽之母的宣称，云朵没有怀疑。
如果那位蛮兽界的万兽之母，真的和云朵知道的星际虫族女皇一般，以精神网络操纵妖兽群的话，那叶枯那精神心灵病毒一样的心莲化生之术，恰好就克制她。
墨九的忘川之水，论及“感染性”方面，显然不及叶枯的心莲化生之术，在找不到对方真身的前提之下，拿来对付万兽之母那些明显随时可以抛弃、断联的末端精神网络，到底是差了些意思。
然而，墨九的忘川之水，却恰恰好能够洗去叶枯的心莲化生之术……
一物降一物，莫过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