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看着在自己面前趴伏跪地,不停磕头作揖的冷显;
看着冷显那副胆小猥琐、令人作呕的丑态,心中也不禁慨叹:
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算得上俊美,但内里却是包藏肮脏污秽的败类、人渣;
就凭着一副好皮囊和几句花言巧语,就毁掉了一个好女人的一生;
继而也毁了那个原主冷溶月,过早地终结了那样一个美丽少女的生命……
都说虎毒不食子!
原主冷溶月可是眼前这个人渣的亲生骨肉!
可是,这个人渣,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既不关爱、也不保护;
反而任由自己恶毒的老娘、妾室和庶出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让她在侯府之中受尽欺凌和委屈;
任由府中恶奴随着恶主辣手摧花;
他作为亲生父亲,就那么冷心、冷肝、冷血……
就那么冷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如同一朵未及开放的花朵,在凄风苦雨中失护、飘摇,最终凋零!
冷溶月忽然失去了现在在这里整治渣男的兴趣。
反正有明天!
想了想,冷溶月索性随手将一把粉末扬了出去。
粉末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冷溶月将夜明珠收起,屋中重又陷入一片黑暗。
冷显感觉到了那片光晕的消失。
黑暗中,他偷偷地,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对面。
月光本就微弱,再透过窗纸进来,屋中根本借不到多少光亮,屋中仍是昏暗难以视物,冷显只能勉强看到对面有一个人影立在那里。
冷显知道,傅宝珍的鬼魂还没有离开!
冷显此时的脑子里拼命地在想着,傅宝珍会对自己做什么?
她会向自己索命吗?
她是会将自己直接一刀杀死?
还是会将自己的魂魄锁了,勾入阴曹地府,拉到阎王判官面前伸冤,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让自己永世不能超生?
还不及冷显再多想,他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几不可闻的香气钻进鼻孔;
紧接着,脑海渐渐变成了一片混沌。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冷溶月重新掏出夜明珠,看着倒在地上的冷显,微微冷笑。
冷溶月的视线扫过旁边椅子上搭着的一件长衫……
想了想,略一抬手,就将那件长衫收入了空间。
随后,冷溶月又走到一旁,先打开柜子,再打开箱子,将里面巡视了一遍……
待确认里面是都空的,冷溶月满意了。
冷溶月甚至都没有再多看地上的冷显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将屋门也关上了。
该下的药下了;
明天要穿的长衫也拿走了……
对了,长衫……
这府中,还有谁会有长衫?
冷溶月的目光看向隔壁。
想到就做。
冷溶月迈步过去,推开了隔壁卢记恩的屋门,直接走了进去。
站在外面等候的萧璟煜、傅明俊和傅明秀三人疑惑地互相对视……
月儿这会儿去卢记恩的屋子里做什么?
三人没有多想,索性抬脚跟了进去。
就见冷溶月正举着夜明珠扫视着这间屋子。
床榻上,卢记恩正打着轻鼾,睡得正沉。
傅明秀凑到冷溶月耳边,悄声问道:“月儿,你来卢管家这屋子里做甚?”
冷溶月浅笑答道:“我来找衣裳啊!”
“找衣裳?”傅明秀不解地问道。
冷溶月点点头,“皇上有旨,让那冷显明日天明上朝,他不敢不去。
可他的官袍、官帽都不见了,他至少也要找身长衫,穿戴整齐前去才行。
这府里,除了卢管家以外,就都是丫鬟婆子,小厮护卫;
只有卢管家能有丝绸长衫。
我们现在把卢管家的长衫都收了……
明日,就让冷显这个勤兴侯,以一个最最“光鲜”的形象出现在金殿上;
让他以最最光鲜的形象去朝见皇上,面对同僚!”
傅明秀听了,顿时乐了!
“明白了!
这活儿我来干。”
说罢,傅明秀借着冷溶月手中夜明珠的光亮,走到衣柜前,伸手打开柜门……
先是找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棉布,抖开来正好包包袱。
傅明秀将那块布铺在了桌子上,然后,就将衣柜里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几件长衫全部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紧接着,又打开一旁的箱子,看到里面有件长的棉袍和一件皮袍。
虽说现在穿棉袍、皮袍还有些早,但毕竟是长袍……嗯……不能留下。
于是,这两件长袍也被傅明秀毫不犹豫地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同时,还顺手扯过了搭在床边上的那件长袍,一起包进了包袱。
“月儿,这个包袱咱们要先带走吗?”傅明秀问。
冷溶月摇了摇头,“不用。
将这个包袱直接放到隔壁的床底下就行。
那冷显既住在那屋中,想来那里面的箱子柜子和屋中各处他都翻过了,知道里面已经没有他要的东西了。
所以,明天他也不会再在里面翻找。
等明天过后,咱们再派个人来,把这包袱悄悄还给卢管家也就是了。
这位卢管家人不坏;
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月华轩也得了他不少照应;
否则,月儿活得会更艰难!”
傅明俊三人听了,都点了点头。
傅明秀一把抓起包袱,转身出去。
听着隔壁门响……
不一会儿,傅明秀便从屋中出来了。
三人轻盈地翻出侯府院墙,走出寂静无人的东夹道,来在大门外站定;
不约而同地,几人又都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黑漆漆、死沉沉,已是风雨飘摇,却还无人知晓的的勤兴侯府……
过了明天,这座侯府还能继续存在吗?
冷溶月勾勾唇角,道:“好了,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