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桐接过状纸,立时打开来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心惊不已!
原来,勤兴侯的原配夫人傅宝珍之死真的是另有隐情。
傅宝珍果然不是因意外流产大出血而死,而是被害身亡!
想当年,傅宝珍才只有二十出头,正在年轻。
只是怀个孕而已;
平日里又不缺天材地宝滋养。
明明是健健康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因为意外流产大出血而死!
鉴于傅宝珍去世前不久,勤兴侯冷显突然接了外室殷氏入府;
那个外室拖着个比嫡女小不了几天的女儿,还挺着孕肚。
外室入府没多久,勤兴侯府就传出了原配夫人流产,紧接着,又传出原配夫人因流产导致血崩,最终血尽而亡的噩耗。
在当时,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傅宝珍之死,而是有很多人都在怀疑;
就是安国公府也不会轻易相信傅宝珍的死是因为流产大出血。
只是,只有怀疑,没有证据。
再看傅宝珍死后,傅宝珍的嫁妆直接落入了勤兴侯冷显和殷氏姑侄的手中,由着他们任意享用!
因此,傅宝珍之死更值得怀疑。
只是,还是那句话:只有怀疑,没有证据!
想来,就是安国公府也是无计奈何!
更何况,傅宝珍留下的唯一血脉冷溶月还在勤兴侯府。
安国公府投鼠忌器,也只能暂且隐忍,待寻得证据,再行发难!
如今看来,是有了证据了!
那就好,总要给枉死之人一个交代的。
至于贪婪作恶之人,又岂能让他们永久得意下去!
“安国公府送来的只有这两份状纸吗?
还有证人呢?”
郑桐看向面前的衙差,沉声问道。
“哦,有的大人!
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证人。
那两个证人已经被带进了顺天府,现在就在前衙。”衙差连忙回答。
郑桐听了,当即站起身吩咐道:“薛先生,你将这里的账册和嫁妆清单整理起来收好;
周先生,你随我去前面!”
“是,大人!”
薛主簿和周师爷同时应道。
郑桐率先走出书房,周师爷和前来报信的衙差紧随其后,三人快步朝着前衙赶去。
郑桐来到前衙,直接命人将安国公府的人带过来问话。
功夫不大,傅盛便随着传话的人来到郑桐面前。
“安国公府管家傅盛见过郑大人!”
傅盛上前见礼,气度坦然却不失恭敬。
“傅先生免礼,看座!”郑桐伸手虚扶,示意傅盛坐下说话。
都说宰相家人七品官。
眼前这位来自安国公府,又是从书童到大管家,从边疆战场到京城国公府,从小到大都一直跟在安国公傅鹏身边。
作为顺天府尹,清楚地了解京城世家高门的里外上下,可说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否则,又怎么能在京城为官立足。
因此,郑桐对待安国公府的这位大管家傅盛,丝毫也没有显现出轻视和傲慢,而是十分客气地给足了面子。
“多谢郑大人!”这边傅盛道过谢,大大方方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郑桐面容严肃地看向傅盛,开口说道:“傅先生送来的两份状纸,本官刚刚都看过了;
其中的内容本官也已了解。
听说随状纸送来的还有两名证人?”
“回郑大人的话,是的。
两名证人一男一女——
男的名叫鲁淮,女的姓钱。
鲁淮就是当时被殷氏姑侄收买的无良大夫。
就是这个人,为了一千两银子昧了良心。
他先是故意将有孕诊断成没有身孕;
继而又配制打胎药和导致流产血崩的虎狼药。
事后,他为躲避勤兴侯府灭口,仓惶逃出了京城;
之后,他隐姓埋名,与钱氏母子凑成了一家,隐居在京城以南几十里外的大石村。
大石村被群山环绕,位置隐蔽。
他们就躲藏在那里,以采药卖药为生;
而那个钱氏,正是当年跟在殷氏身边的婢女;
她后来嫁给了府中的邱姓侍卫。
鲁淮是钱氏的表哥。
正是钱氏牵的线,找来了她在驻春堂坐堂行医的表哥鲁淮,合谋设计,用药害死了我家大小姐!
当时,勤兴侯府也是要灭她的口的;
只是,恰巧被她躲过了;
而无端枉死的却是她的丈夫——那个勤兴侯府的邱侍卫。
钱氏带着孩子逃出京城后,遇到了也在逃亡的表哥鲁淮。
钱氏同鲁淮两下里碰面,就一起躲去了大石村。”
傅盛将两名证人的情况,向郑桐做了简单介绍。
“原来如此!”郑桐点点头。
“来人!”郑桐扬声朝外吩咐。
“在!”立刻就有两名衙差应声走了进来。
“将安国公府送来的两个证人收监,派专人小心看守,不得有误!”
“遵命,大人!”两名衙差拱手领命,利落地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