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气氛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乔伊珣这番模棱两可的话落到甲方的耳朵里，很难不让人多想，是不是黄主管有意偏袒新人，纵容墨璃这个新来的抢走了属于她的功劳。
当着客户的面闹内讧、抢功劳，真是没有比这更加掉架子的事。
幸好，刘总一大把年纪，什么样的心机女他没见过？他慧眼如炬，不难看出乔伊珣那点小心机——这个方案如果真是她改的，她刚才汇报方案时何必一言不发，反倒是现在看到甲方对方案满意了，才跳出来暗示自己功劳不小，想给自己邀功？
刘总和刘总助理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轻视简直都快藏不住了。刘总更是冷笑一声，直接无视了她的茶言茶语，反倒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对黄主管说：“咱们今天好像也没有点绿茶吧？我怎么闻到一股这么浓的绿茶味呢？”
领导不愧是领导，一句话就化解了几个人的尴尬，还逗得整桌人都笑出了声。
唯独只有乔依珣面容一僵，脸色直接难看成了猪肝色。
这些年背地里骂她是绿茶的不少，敢当面这么嘲讽她的还真只有刘总一个。
黄主管看着她自讨苦吃，眼底尽是笑意。
乔伊珣今天三番五次在刘总面前失礼，他看出刘总对乔伊珣的忍耐也已经到达了极限，索性直接朝着乔依珣摆了摆手：“小乔啊，这里没你的事了。要不你先出去结一下账单吧，我们待会儿走的时候再叫你。”
这是嫌她丢人现眼，连饭都没让她吃完，就随便找个借口要把她从包厢赶出去啊。
乔依珣张了张嘴，显然不甘心今晚竟然白来一遭，妆也白花了，别说趁机搭上刘总这根线了，刘总今晚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几眼，话都没有跟她说两句。
至于刘总公司的这个项目，怕是以后再也也跟她没有关系了。
眼看其他几人都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只能嘟着嘴先出去了。
……
从包厢出去之后，乔伊珣心里越发觉得不爽。
早知这样，她还不如早早按时下班呢！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上赶着过来加班呢？被人当成免费劳动力差遣不说？目的一个都没达到，岂不是让资本家占大便宜了嘛！
黄主管也真是，明明都已经知道她后面有人事总监罩着了，为什么就不能多照顾她点？多给她一点展示自我的机会？这不就是明摆着在给她穿小鞋嘛！
今晚光顾着生闷气了，一桌子好菜她都没怎么吃上，乔伊珣越想越觉得憋屈，索性跑去找了服务员，点名打包了好几道菜，打算全部算到公司的账上。
她如愿以偿薅到了那四道鱼菜，还把清蒸鲈鱼换成了更贵的清蒸东星斑——要是能体验一下几百块钱一斤的海鱼是什么口味，今晚也不算是白来一趟了。
看着接近2000块的账单，她不由得感叹五星级酒店还真不是平常人能够消费得起的地。
不过反正有公司报销，又不是她买单，她有什么可值得痛心的？她今晚都义务加班了，总不能让资本家白白占了她的便宜吧！给自己加点餐怎么了？
该说不说，五星级酒店的效率就是高，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打包好的四道鱼菜全部送到了她的面前。
乔伊珣生怕被黄主管发现自己偷摸着薅了公司这么多羊毛，连忙让服务员先帮她把打包好的菜都寄存在前台，她晚一些再过来拿。
服务员礼貌表示同意：“好的女士，不过您这边什么时候方便结一下账？”
乔伊珣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这几道硬菜够她在出租屋里吃几天了，表情格外沾沾自喜：“有什么好催的？我像是给不起钱的样子吗？我现在就去结账——帮我把这几道菜的账单跟6号包厢的消费全部凑在一起买单，顺便帮我开一下公司发票！”
“啊？可是——”服务员不确定地核实了一遍手中的平板电脑，然后通知她：“女士，6号包厢已经结过账了啊，黄先生在我们饭店有预存卡，他刚才已经出来买过单了，电子发票我们也已经开到他的邮箱了……您只需要买这四道菜的单就好。”
一瞬间，乔伊珣宛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他已经买单了？”乔伊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服务员十分肯定地点头：“是的啊，我们的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乔伊珣整个人都傻眼了，她就说刚才吃饭的时候黄主管怎么那么奇怪？明明包厢里就有洗手间，他偏要去包厢外面上厕所，搞了半天是去提前结账了啊！
那他干嘛还拿结账当借口把她从包厢里叫出来？这不是忽悠人吗？就这么觉得她碍眼？
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那她刚才打包的四道菜要怎么结账啊？
原本想凑到公司包厢的消费里浑水摸鱼一起找公司报销的，现在看来肯定没戏了。
乔伊珣几乎瞬间就变了脸色，着急忙慌地对服务员说：“那刚才打包的这几道菜我全都不要了！反正也没有付钱，你赶紧都给我退回去吧！”
服务员一副为难的样子：“女士，餐品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出餐打包了，是不能退回的哦。”
乔伊珣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可她绝对不想为了这几道菜自掏腰包啊！索性开始胡搅蛮缠，拔高了声音吼道：“我明明一口没吃，你们为什么不给退？刚才我们黄主管说要换菜单，一下子退掉了那么多道菜，你们不也都给他退了吗？凭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你们饭店是不是区别对待？”
五星酒店的服务员素养就是好，乔伊珣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她脸上了，她依旧波澜不惊，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向她解释缘由：“很抱歉女士，黄先生刚才退菜时厨房还没有开始备餐，所以自然可以退，可您的餐食都已经正式出餐了，这种情况下是退不了的。”
乔伊珣握着手里四道菜的账单，指尖都在颤抖，薅不到羊毛也就算了，她还得为了这四道破菜掏两千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