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庄园位于京市郊区一处僻静的山林处。
若是夏日,此处草木葱茏,枝繁叶茂,山青水秀,与嘈杂喧闹的京市市中心相比,俨然像是处于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彼时正值冬天,京市早已下了好几场雪,从庄园的主建筑向外望去,便可将周遭山林的雪景尽收眼底,漫山遍野点缀着白雪皑皑,别具一番格调。
云水庄园占地上千亩,庄园风格独树一帜,随处可见独具特色的花园和建筑物,整体建筑风格统一,散发着古典又浪漫的气息。
庄园内甚至还有一片人工湖,冬日时节,湖面结了一层冰,晶莹剔透的冰面像未被打磨过的镜子,阳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出来的是寒冷而清冽的光芒。宛如撒满了熠熠生辉的钻石,神秘而又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水庄园向来是个闲雅之地,平时里往来之客并不算多,唯有每年这个时节,会迎来它一年到头最繁华最星光璀璨的一段时光。
原因无它,近年来,京市商会每年都将年终晚宴安排在此处,届时,不光是京市商界的上层权贵,各行各业的翘楚也都将云集于此。
此时此刻,太阳还未完全落幕,庄园的主建筑内却已经灯火通明,庄园外的泊车区俨然可以原地办一场豪车展,各种限量款跑车应有尽有。
楚佳淼抵达庄园的时候,参加晚宴的宾客已经抵达了一大半。
她穿着邢云路为她借来的一身月光纱高定礼服,十分亲昵地挽着谭董的手臂从一辆奔驰Gtc上下来。
许是因为红气养人,如今的她举手投足间还真有了几分顶流的气质,谭董显然对她今晚的打扮格外满意,临下车时还不忘把手搭在她的细腰上,顺势往下掐了一把。
“哎呀,谭董你可真讨厌……”楚佳淼吃痛,一脸娇嗔地转身轻捶了下谭董的胸口。
……
偌大的晚宴厅传来悠扬的小提琴音,厅内灯火璀璨,人声鼎沸,众人端着酒杯,觥筹交错。
楚佳淼的眼睛似乎都不够用了,眼前简直一亮又一亮,心里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邢云路那个王八犊子这一回还真没有忽悠她,现场云集了许多张她只有在杂志和新闻报道上才有机会见到的熟悉面孔。
在此之前,楚佳淼参加过最有逼格的晚宴,必定就是先前顾家老爷子的寿宴了。
那场晚宴上绝大多数宾客都是楚盛枫夫妇攀附不上的存在。而如今在这里,她又接连见到了好几张就连顾家都难以攀附上的权贵面孔。
楚佳淼再一次领悟到了什么叫做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她只暗恨自己当初目光太过浅薄,为了一个不值钱的顾庭宴把自己折腾成了如今的模样。
……
尽管现场不乏各种名流之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天的晚宴俨然只有那些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站在金字塔最上一层的这些上流人士们才是今晚的主角。
他们身着华丽正式的礼服,在璀璨明亮的水晶吊灯下举着高脚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寒暄,坦然接受着下位者的奉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傲慢又矜贵的气息。
几个清脆的碰杯,兴许随口就确认了未来若干个上亿项目的合作;寥寥几句点到为止的交流,兴许就决定了一个行业未来几年的发展动向。
这就是这场晚宴让人趋之若鹜的魅力所在,空气中都弥漫着权力与金钱的味道。
自古以来钱权色不分家,晚宴现场当然也不乏各式各样的俊男美女,楚佳淼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脑海里就闪过无数个娱乐圈耳熟能详的名字。
但是在这里,颜值俨然已经沦为了最不值钱的东西,管你是一呼百应的顶流,叱咤红毯的超模,还是斩获巨奖无数的影后,在这里都只有沦为陪衬绿叶的份。
准确来说,这些人的存在更像是上流人士的一个社交工具,用来彰显自己身份的一种标志罢了。
楚佳淼上一秒还萌生了一丢丢自卑感,觉得这场晚宴上的宾客们个个都高不可攀,自己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火了。
当她穿着一袭珍珠白月光纱长裙,挽着谭董的手走进宴会厅时,起码收获了众人百分之八十的注目礼。
楚佳淼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一定是被她惊为天人的颜值给震慑住了,毕竟她现在每天起来照镜子,也恨不得抱着自己的脸舔上几口。
众人的目光就是她的兴奋剂,她顿时挺直了腰杆,一副傲然的模样——看来那两三百万的整容费还真没白花,这才是顶级大美女出场时应有的礼遇。
接下来的环节她熟,就算她站在原地默不作声,想必也会有不少男人前仆后继地迎上来跟她搭讪,而女人们则会凑在一起用不善的眼光盯着她看。
——果然,还真让她猜对了,下一秒,就有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着酒杯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跟谭董寒暄的同时,视线还会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打量,眼神透着难以言喻的玩味。
“唔,谭董最近的口味——”其中一个举着高脚杯的男人跟谭董轻轻碰了个杯,用一言难尽的余光扫了她一眼:“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傻子都听得出来,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意味。
谭董家里资产雄厚,坐拥距离京市最近一个的货运港口,这也注定了他在商界的地位举足轻重,除非这些人这辈子不想做进出口贸易了,否则也绝不会明目张胆地嘲讽他。
所以,显而易见,这份轻蔑是冲她来的。
楚佳淼立马攥紧了谭董的衣袖,楚楚可怜地看了谭董一眼。
谭董在私底下折磨人的手段一套又一套,但是在人前永远是一副乐呵呵好脾气的模样:
“哈哈,这有什么?女人这玩意儿不就跟衣服一样,什么风格都要尝试一下才有意思嘛。”
楚佳淼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