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伶的秋波流转,晶莹的泪珠摇摇欲坠于黛眉之下,轻启朱唇,声音宛若山间清风:“父亲,求您怜悯程扬吧,他确实亟需大人的援手。若再迟疑,恐其落入困厄之中,无法自拔。”
宋庆国端坐于雕花楠木书案之后,浓眉微皱,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传出如金玉交鸣之声:“怜悯?我又该如何怜悯?倘使他能够偿还那笔巨额债务,我自当伸出援手。可他有此等能耐乎?尔可知那债务沉重如同千钧重负?”
“父亲,恳请您勿出此言,程扬他……”宋伶声音渐小,内心似有万千愁绪纠缠。她明晓父尊性情刚烈,对程扬素来淡漠,但内心坚信,程扬并非无用之人,仅因时运不济,致令处境维艰。
“此事吾自会料理,不敢劳烦大人。”程扬眸中闪过怒焰,面色微红,他一直以为宋庆国心存偏见,纵使与宋伶之间情愫日增,却难以掩藏对宋庆国之嫌隙。此刻,心中怒火喷薄而出,话语中夹杂丝丝挑衅之意:“吾无需大人布施之恩,若诚心助人,何不思虑如何令令嫒生活更为顺遂?”
宋庆国面色阴沉,宛如乌云蔽日,怒不可遏:“尔这黄口小儿,竟敢忤逆于我!吾不过虑及爱女将来,尔反出言指责,实属荒谬至极!”
“父亲请息怒。”宋伶急忙上前,轻抚父亲手臂,企图化解这场即将迸发之纷争,“程扬心中多有不忿,请您莫放在心上。”
“心中有怨?尔有何资格怨愤!”宋庆国嗤鼻而笑,讥讽之意溢于言表,“尔乃庸碌之辈,一债难偿,居然敢于吾面前放肆!”
“吾非庸人也!”程扬音量高昂而坚定,内心怒焰腾腾,几乎欲将满腹辛酸倾诉而出,“吾虽遇不测风云,焉可据此断定吾无才学?”
“言易行难,谁未曾遭厄?”宋庆国冷语相加,目光充满蔑视,“然汝曾思,假使真具奇才异能,何以至此般田地?”
“父亲请勿再言。”宋伶声含哀怜,晶莹泪光闪烁眼底,她深谙程扬非无才之人,仅因天不佑人。转向程扬,语气婉转如水:“程扬,吾信汝定能跨越艰难险阻。”
“吾无需任何人之信任。”程扬声音低沉,心中充满无奈与不甘。目光远眺窗棂之外,阳光穿越繁叶缝隙洒落,仿佛在讽刺其无力回天之境遇。
“汝这黄口小子,竟这般自负!”宋庆国心中怒火熊熊,猛拍书案起身,声如雷霆轰鸣:“汝若真有才略,何至于今之凄凉?吾宋氏无需汝等废物添乱!”
“父亲,请莫再责备。”宋伶内心急躁不安,泪痕隐现,她深知程扬虽屡遭不顺,却不失坚韧之心。“他确在勤勉,仅时乖命蹇尔,父亲勿因一时失意而全面贬低!”
“贬抑耶?”宋庆国冷笑连连,讥讽弥漫四周,“吾不过陈述实情。即便汝坚执与之相伴,余亦无话,唯吾决不会助分毫之力予他!”
“父亲!”宋伶声带悲戚,知此时再不做言语相劝,恐怕程扬真陷绝望深渊。深吸一口山野之气,竭力维持镇定:“吾知父亲对他看法颇多微词,只愿汝能赋予一展宏图机会,毕竟,他在吾心中位置至重。”
“机会?”宋庆国冷笑一声,嘲讽溢满双瞳,“孰谓机会唾手可得?其若具超凡才智,怎落至今之潦倒地步?”
“吾将倾尽全力!”程扬之言坚定有力,心内点燃一线希冀,“吾誓不让父亲失望,将以实际行作为自身价值正名!”
“汝若有此毅力,何不先清还彼之债务?”宋庆国言辞冷峭,不屑之意显露无疑,“余甚期待汝之能为!”
“吾必寻求对策!”程扬话语中蕴含坚定之念,心底暗立誓言,誓不让宋伶蒙受丝毫伤害。
“汝二人实为幼稚!”宋庆国摇头叹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惟愿尔明白,世事多艰难,若非才华横溢,必将遭受残酷现实之挫败。”
“吾将努力不懈,父亲。”宋伶之言坚定不移,内心深知程扬非庸流之辈,惟命运不济。她相信,唯有坚定之信念与不懈之努力,才能于黎明之前迎接希望之光。
“愿如斯耳。”宋庆国冷笑应之,讽刺充盈双眼,“然吾不愿目睹爱女将来受到无能者拖累。”
“吾将以实绩呈献于前!”程扬之音蕴藏坚强之意,心中暗自发愿,誓不让宋伶之期望落空。
“吾将静观其变。”宋庆国冷言回应,鄙夷之色显露,心中则暗自思量,若程扬真显才华,则或能改观其态度矣... ...。
在那幽静的书房中,烛光摇曳,映照出宋庆国那张愤怒的面庞。他的手重重拍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的气氛都震碎。桌上的文房四宝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微微颤动,墨水瓶险些倾倒,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墨香。
“你什么态度?你就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宋庆国的声音如雷霆般震耳欲聋,眼中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都烧尽。
坐在对面的女子名叫李婉儿,面容清丽,眉目如画,然而此刻她的神情却显得异常冷静。她微微抬头,目光如水,透着一丝不屑与坚定:“宋大人,婉儿不过是将事实陈述而已,何以至于如此激动?”
“事实?”宋庆国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你所说的事实,难道不是你一厢情愿的偏见?我宋庆国在朝中打拼多年,岂能容你随意评判?”
李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她很快压下心中的波澜,语气依旧平静:“宋大人,婉儿并非要评判你,只是想提醒你,朝堂之事,非儿女情长可言。你若一味沉迷于权力的游戏,终究会迷失自我。”
“迷失自我?”宋庆国的声音陡然提高,仿佛要将这句话撕碎,“你以为我在追求什么?权力?我不过是想为百姓谋一条生路,难道这也错了?”
“百姓?”李婉儿的声音轻柔,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你所做的一切,难道真的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与地位?你我皆知,权力的游戏中,谁又能全身而退?”
宋庆国的脸色一变,怒火中烧,却又无言以对。他心中明白,李婉儿所言不虚,但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于是,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试图平复心中的怒火。
“你为何总是如此冷漠?难道你就不能理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