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变强者?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一直淡定观战的龙渊,在此刻也不得不下意识地将硕大的龙头埋进了更深的水下,闭目塞听了起来。
尽管它都已经拥有了元婴之内无敌的实力,但那可是离化神也只有一步之遥的属于婴变强者的力量啊,不可轻易探查。
龙渊一个旁观者,都被吓得不轻,那作为直面婴变伟力的倒霉蛋,青兕妖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广覆天宇的蔚蓝之海,将荒古青兕释放的青黑色妖云尽数淹没涅化而去,久违的晴空与阳光自那虚幻又凝实的海底透出,照耀着整片十万大山,压抑恐怖的战场氛围竟然顿时变得祥和了起来。
在这突如其来的蔚蓝之海面前,荒古青兕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姿态瞬间凝固,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微微颤抖,那双幽绿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
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一种超越了它今世所有认知的力量,仿佛天地规则都在这一刻为之改变。
不,不可能的,自己可从来没有招惹过拥有婴变强者的超级大势力啊,心底剧震的青兕妖皇反复安慰着自己,那其实也已经猜到了此位婴变来自何方。
果不其然,先前一直在元婴大圆满妖皇的淫威之下苦苦挣扎的瀚海真君,此刻已经收敛好了姿态,向着空中遥拜一记后念到:
“弟子瀚海,在此恭迎太上。”
其余几位寻常元婴,只能默默跪伏在一旁,连说话的资格也无。
沧海宗唯一一位太上长老,现年仅一千二百余岁的沧海真君,竟然真的舍弃了五百多年寿元,就是为了拿下它这个小小的妖皇吗?
青兕妖皇眼中一片灰暗,它这次,是真的赌错了。
在这宁和又极尽压力,让人自觉身处万仞海底的氛围中,一道身影,白须飞扬,身着蓝袍,脚踏虚空,来到了已经陷入平静的战场中央,准备下达他的判决。
“罪兽青兕,你虽为妖族新起之秀,却不应仅凭一己之私欲,挑起两族战火。”
“你与我宗素来相安无事,此番却轻易受人蛊惑,扰乱东极,令九府大地生灵涂炭。”
“念你修行不易,若是入我沧海宗,服万年苦役,我尚可放你一条生路。”
白须老者此刻慈眉善目,句句真言皆有道韵加持,好似真是专程来感化此妖一般。
青兕妖皇闻言,沉重而庞大的身躯不由得在空中一滞,随后它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决绝的神色,既有不甘,也有挣扎。
它仰天长啸,吼声中带着几分悲凉:“沧海真君,我青兕虽非倾天覆地之妖,却也非任人摆布之辈。今日之战,确实非我本愿,但既已至此,我岂能苟且偷生,背负万世骂名?”
“人是人,妖是妖,在这天玄大陆上,你我两族本就势同水火,还说什么招安,你既然贵为婴变,那就来亲手取我性命试试吧!”
青兕妖皇的双眼中,幽绿的光芒如同深渊之火,猛烈地燃烧着,那是它血脉深处最原始、最纯粹的力量,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它的身躯不再颤抖,反而挺得笔直,如同一座即将崩塌却依然屹立不倒的山峰。
只见青兕妖皇全身青黑色的鳞片开始泛起奇异的光芒,这些光芒逐渐汇聚成一股股汹涌澎湃的血脉之力,在其体内疯狂涌动。
它的身躯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每一片鳞片、每一根筋骨都在这一刻被高温融化,重新铸就。
青色的鳞片变得有如烧红的烙铁,炽热又有着些许通透之感,一根属于兕族的巨大独角,竟然变得漆黑而深邃,与它先前的异兽形象大不相同。
这头好似来自幽冥的可怖巨兽,就这样踏着虚空,在狂热的兽吼声中,朝着沧海真君那单薄的小身板猛地撞去,这是耗尽了青兕妖皇全部血脉之力的一击,就连龙渊也不能完全无视。
“哼,果真是冥顽不灵。”
沧海真君眉头微皱,口中斥责,但眼中却闪过一抹赞许。
他周身蓝袍无风自动,头顶广袤无垠的蔚蓝之海受到了他的感召,化作无数道韵丝线,交织出了一柄巨大的水蓝色长剑。
这柄剑,正是沧海真君以自身婴变之力,结合宗门秘法“沧海无量诀”所化,威力之强,足以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青兕,你便就此伏诛吧。”
在婴变强者面前,它的这些挣扎不过是徒劳,水蓝色巨剑轻描淡写地从妖身中间划过,很快就如分筋错骨般拆解掉了整具妖躯,只剩妖婴裸露。
“不——!”小一号的青兕妖皇发出绝望而无声的咆哮,眼神忍不住看向了战场中隐秘的一角。
“果然是你,金煌,到了这步,还依旧无动于衷吗?”
沧海真君使了一手剑气化丝,收起了青兕的妖婴和那根被斩落的珍贵独角,有些好笑地也看向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毫无破绽可寻,果然,我还是太自信了,此番回去以后,我会闭关。”
早先没了踪影的金翼雕皇的元婴,现在也终于出现在了场中。
一直在此间观战的,乃是天玄大陆各族所有元婴中的遁术第一,擅使空间遁术的金煌妖皇。
随身将徒弟元婴带在翼下的它,不敢多作停留,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场中。
自知也留不下它的沧海真君收了一身神通,缓缓落到地面,扶着自己好弟子的肩膀问到:“回宗后,再将此事详细禀报吧,天玄,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