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乖,还是你吃吧,你身体刚好,正应该吃点好的补一补。”赵婆子说着,将碗推回给阎颜。
“外婆,你若是不吃,我也不吃了。”阎颜将碗一推,装着赌气的样子。
“好,好,我吃。”赵婆子拿起碗,将荷包蛋夹起来放进嘴里。
阎颜一直盯着赵婆子,直到她把碗里的荷包蛋吃完,这才开始吃自己那碗面。这碗面就只是一碗清水面,只撒了点盐花,一点滋味也没有。她虽然肚子很饿,但是面对着这样一碗面,实在是有点难以下咽。
要是有根大葱,就着这面条吃,也还凑合吧。
大葱蘸酱就挺好吃,没有酱的话,生葱她也能吃上一根。
要是有葱有酱,这面条就好吃了......
算了吧,连个牙刷牙粉都没有,吃完大葱一嘴的味儿,隔天才能消散,还是别想了。
赵婆子看着阎颜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面条,三合面的面条本来就不劲道,很容易断,现在给戳的都快成一碗碎渣汤了。
她忽然想起,当初他们李家刚到这里住的时候,阎颜就是现在这样,挑食的厉害,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本来因为早产,阎颜的身体就比正常年岁的小孩要瘦弱许多。
但好在阎大雷一直以来都细心照料着她,每天都不辞辛劳地为她准备食物、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这才让她慢慢地长大了。
赵婆子心里其实很清楚阎颜的情况,阎颜的早产大部分也是因为她,但她却不想给她开小灶。每天就是和其他小孩儿一样,一个窝头一碗稀饭,没有任何特殊待遇。
即便如此因为原身五岁之前,阎大雷把她的身体底子照料的很好,才不至于早早一命呜呼。
赵婆子见她不愿吃那面条,脸色沉了沉,正要开口却见阎颜,呼噜呼噜地把那一碗碎渣一样的面条,喝了个精光。
这是认命了吗?就像当初连着饿了她几顿,那窝头稀饭最后也不是吃了个精光。
赵婆子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阎颜心里却想:没滋没味的东西,不配细细品尝!
吃过饭一抹嘴,不要钱的好听话先来上两句,
“外婆,真是太辛苦你了,我吃的很饱。”不等赵婆子回话,她拿起一个背篓就要出门。
“外婆,我去山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
“颜颜,等等,还要给你量尺寸裁衣服呢!”赵婆子忙喊她,这银子还没到手,怎么能放她出去!
“谢谢外婆,先不必了。我身上的衣服还能穿。”
阎颜知道,赵婆子昨天说给她裁衣服,那是要转移她的注意,今天又来这出戏,估计是看自己有利可图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这样热心?
人心险恶,她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也从来不会轻易托付真心给他人。
特别是在现代遭遇被亲生父亲骗去旅游,然后送命之后。
到这里虽然只是短短一天,她更从心底开始给自己暗示,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出门朝着雁进山的方向而去,没走多远,转了一个弯,就出了村,沿着大路往镇上去了。
大柳树村离镇子不远,阎颜脚程不慢,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镇子上。
阎颜还没来得及去了解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
而原身由于极少出村子,见识有限。因此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几乎没有,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阎颜逛街。
阎颜来到了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道,街道的两边摆着摊子,道路中间还有直接推着小车叫卖的摊贩。
今天正是双日逢集,所以人格外的多,格外的热闹。她兴奋地跟着人群走进了这条街道,眼中充满了好奇。
街上的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多是灰扑扑的,人们挑东西的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阎颜听着这些陌生的声音,感到有些兴奋。街道两旁的摊位,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有吃的、有用的、有玩的,琳琅满目。
阎颜兴奋地跟在人群中,从街头走到街尾。这条街道并不长,大约只有一里左右,她却感觉走了很久。她沿途看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有些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有些是她只在电视上看过的。
果然有些事情是亲身体验过后,才知道它的不一样的。
阎颜体内的冒险因子挑战分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是这条街道上,显然没有她所需要的东西。
她需要的日用品估计是在杂货店才有,可是她走了一圈,也没看到杂货店。
“大娘,劳驾问一下,杂货店怎么走?”阎颜挑了一个看起来挺和气的大娘问路。
“杂货店呀,哦,那在东街呢,这是西街。就进镇上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在路东边,到那里就能看见。”
和气的大娘说话也和气的不得了,阎颜谢过大娘,就往东街去了。
而西街这边,她前脚才走,后脚就发生了一桩事,这事情的主角还是她的熟人。
早上让二舅妈长吁短叹的儿子李晖,今天出摊晚了一些。刚把摊摆上,往常的熟客正要围过来,突然就来了几个壮汉,把李晖一顿呵斥,赶出了集市,到了街角又给揍了一顿。
李晖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二舅妈一见到鼻青脸肿的儿子,一拍大腿,就哭了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晖也是一副丧家犬样儿,不发一声,但脸上愤恨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李晖是一个货郎,逢集就在镇上摆摊,不逢集的时候就挑着扁担,在周围村子里卖货。
他生的英俊,一张嘴又能说会道,因此招的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爱到他跟前买个针头线脑,头花香粉什么的。
年前腊月时候,他在镇上卖货,凑巧救下了被地痞纠缠的丁家姑娘。
自此之后,丁家姑娘对她芳心暗许,却也知道两人并不般配,也不敢和家里人说,生生的憋出了病。
丁家老爷是镇上最大酒楼的东家,丁姑娘是丁老爷最小的女儿,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丁姑娘这一病,镇上的大夫看了一个遍,也没看出个明白。
丁老爷又重金从县城请了大夫来给丁姑娘看诊,县里的大夫也没看明白,只说可能是心病。
丁太太对丁姑娘又哄又骗,总算知道她的心事。
原来丁姑娘喜欢上了那个救她的货郎,可是丁太太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
于是她一边哄着丁姑娘,说定会让她如愿,一边又派人去打听那个货郎的家世。
这一打听,丁太太更不乐意了。那货郎不仅家境一般,而且连如今的住处,那都是坑了他姑姑家的,吃的绝户!
虽然李家人对外瞒的很好,在村子里名声也不错。
但是像丁家这样经商的人家,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李家人这是在吃绝户!
一大家子都吃绝户,还吃得理所当然,看样子这一家子人品都堪忧。
丁太太拿了一把糖几个肉包子,就收买了大柳树村几个小毛孩儿,跟他们打听了一下那阎家剩下的独苗儿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平时吃穿怎么样。
她要是找成年人,未必能够打听出来。
她找的这群小毛孩儿,平时都是上山爬树,钻洞摸鱼,正是皮的没边儿的时候。
阎家那院子,虽然周围没什么邻居,不过那儿周围空旷,小孩儿们都愿意在那里玩。
要是门外是成年人,李家人还会收敛一些,这些毛孩子就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这些小毛孩儿知道不少李家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