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颜鸟见到阎颜竟然完全懂它的意思,又往阎颜跟前靠了靠,把庞大的身躯完全依偎在阎颜身上,然后乖巧地趴下,姿态优雅地享受着美味的肉干和甘甜的泉水。
阎颜注意到赤焰鸟的脚部受了伤,伤口处还在渗出血迹,显然是曾被捕兽夹所伤。她不禁心生怜悯之情,急忙打开柜子取出一瓶金疮药,动作轻柔地为赤焰鸟包扎伤口。赤焰鸟安静地躺在那里,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咕咕”声。
待赤焰鸟饱餐一顿之后,它抖动着翅膀,在阎颜身旁蹭了几下,然后纵身跃上窗台,目光凝视着远方的夜空,“咕咕”叫了几声。
阎颜跟着它来到窗边,看到不远处的山上有一道火光闪烁。
阎颜心头一震,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决定前去看看。
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
阎颜收拾了几件趁手的工具,然后在背篓里面铺上一层柴草,将赤焰鸟放在里面,背着它出了门。
夜晚的山路格外宁静,皎洁的月光洒下银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阎颜连火把都不用拿,就能看清楚山路。她朝着火光的方向前进,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动作越来越轻,直到离那火光约有数丈之遥。
火光所在处,是一片不大的空地。只见空地中央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圈。她定睛细看,发现这个火圈与她先前在山洞中布置的颇为相似。刹那间,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这里有人发现了赤焰鸟的弱点,企图设陷阱捕捉它。
想到这里,阎颜心中顿时燃起一团怒火,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察。
就在此时,阎颜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火圈附近,隐约看到那里似乎有一个人影。
阎颜凝视着前方,目光落在那个身影之上。那人头上白乎乎一片,当她再次细看时,阎颜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不由疑惑起来。
她瞪大眼睛,满脸惊愕:这人,不是应该在西耳房躺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清楚地看到那人头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而这块纱布分明就是今晚她去换药时,亲手为他包扎上去的。
由于自己手法不熟练,那纱布包的十分丑陋,当时多福就说要重新再包一遍,她觉得没有必要,反正明天还要换药,到时候再重新包就是了,省的折腾!
阎颜眉头紧皱,暗自思忖道:“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山上?还烧了这么一个大火堆?”看着眼前的情景,她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疑问。
阎颜记得骆大夫曾经说过,赤焰鸟只有他们这一带才会有。莫非……阎颜心头一震,难道他一开始出现在雁进山,就是为了赤焰鸟?
想到这儿,阎颜突然心中一紧,意识到这个人目的不纯,那么和他同住一室的多福处境岂不是十分危险?此刻多福是否安好呢?
阎颜心急如焚,她无暇顾及眼前的顾傻雁有什么目的。她现在必须回去看看多福有没有事!赤焰鸟在她身边,也不会轻易就被别人给捉了去,也是安全的。
这一行赤焰鸟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只是安静地待在背篓里面,这次赤焰鸟看到那样的火堆,竟然也没有发出声音。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她现在也顾不得去探究原因了。
阎颜却不知道,其实早在那个夜晚,赤焰鸟便已认定阎颜为主人,只要跟随在她左右,赤焰鸟与生俱来对火焰的恐惧就不复存在。因此,那堆篝火在它眼里不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她又瞥了一眼火堆那边的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当阎颜回到阎家院子的时候,月光正好被乌云遮住,整个院子陷入黑暗之中。尽管如此,她凭借敏锐的夜视能力毫不犹豫地朝着西耳房走去,并顺手推开门。门应声而开,显然里面并没有上门栓。
阎颜踏入屋内,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燃后轻轻吹了几下,借助那微弱闪烁的火光,小心翼翼地走向炕边。
不出所料,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顾傻雁已经不知去向,但与此同时,隔着炕桌的另一边,多福却正在酣然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深沉。
看到这一幕,阎颜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悄然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地将门合上。
随后,她回到了东耳房,放下背篓,将门窗关好。接着,她翻找出原主留下的那条破旧被褥,在房间的角落里给赤焰鸟搭了一个窝。
“红红,你暂时先住在这儿吧,等我把山里面的危险都解决掉之后,你再回去。”她摸了摸赤焰鸟的脑袋,赤焰鸟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一般,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在阎颜手掌心轻轻磨蹭,表示回应。紧接着,它便迈着小巧的步伐钻进新窝,安静地趴下休息。
阎颜也重新上床躺下,但一双耳朵却依旧直直竖着,仔细聆听着屋外传来的每一丝声响。
她心里暗自琢磨着:那顾傻雁已经从昏睡中醒来了,今晚上跑了出去,还会不会回来?应该不会了吧?
她一晚上跑了这两趟山路,刚才又紧张多福,心一直提着。陡然放松之后,想要再次集中注意力变得异常困难。
尽管如此,阎颜还是努力尝试强行集中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提起精神,可没过多久便感到一股强烈的困倦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抬起。
最终,阎颜实在抵挡不住倦意的侵袭,迷迷糊糊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细细的雨丝,一早就开始飘个不停,而且似乎并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这样的天气,人们往往很容易犯困,并且没有精神。
李家人昨晚睡得都很迟,今天又遇上这样的天气,一早上连家里的公鸡的没有打鸣,所以这三房人竟然都起来迟了。
直到门外传来阵阵急促敲门声,他们才从睡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