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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时律回家时,已经是深夜。

张姐正在收拾碗筷,听到声音便抬起头。

男人臂弯搭着黑色外套,身上的白衬衫领口最上方被解了两颗,白皙纤细的脖颈和深邃锁骨露出。

别墅大厅内的巨大水晶灯,映射出的光反射在他鼻梁架着的镜片上,清清冷冷的。

张姐见状,挤出一个笑容来:“先生回来啦,吃晚饭了吗。”

殷时律淡淡的道:“吃过了。”

顿了下,他睨了眼楼上的方向:“她情况怎么样。”

张姐知道他说的是钟又凝,便叹了口气:“凝凝从医院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晚饭也没吃多少。”

顿了顿,张姐犹豫的看了看殷时律。

她走到一旁,拿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先生,这是凝凝让我给你的,说你回来之后签好字就可以走了。”

殷时律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了几眼,声音辨不出喜怒,平声读出上面的字:“离婚协议书。”

殷时律还很认真的翻看了两下,看到最后“财产分割,他净身出户”那段时,他唇角上扯,轻笑出一声来。

他把协议书往桌上一扔,“她倒挺会算。”

离了婚,他还净身出户。

如果是他婚内出轨,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对不起她的事,净身出户他倒认了。

关键,他什么都没做。

当然,他更懒得解释。

张姐感受到周遭气压有些低,壮着胆子道:“先生,容我说句过来人的话。”

“夫妻之间如果日子过的长远,一定是要长嘴的,什么事情都得说开了,摆在明面上说,可别都闷在心里,最后大家都不痛快。”

张姐岁数大了,小年轻经历过的她早都经历了百八十遍了,自然是比谁都看得透。

以她局外人的眼光来看,殷时律和钟又凝的性子本身就有冲突。

日子能过好才怪。

殷时律听的没什么表情,最后也没说什么,便上楼。

张姐道:“先生,凝凝吩咐我不准有任何人打扰她……”

殷时律瞥她:“谁说我要去打扰她?”

“二楼那么多房间,都是她在住?”

殷时律撇下这句话,直接上了楼。

钟又凝刚跟叶飞沉和沈佳舒视频完,心情舒畅至极。

许是上次在浴缸里放电音激情开唱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这次,她正戴着耳机,坐在主卧的露天阳台上画着设计稿。

她穿的随意,是一件雾蓝色的睡袍,头发随意的用铅笔卷起来盘着,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戴了副黑色眼镜。

倒是将她平日里那副冷艳强势给遮住了,多了几分文静温柔。

殷时律进来时,她正背对着,丝毫不知情。

殷时律站在门口,上下掠了几眼钟又凝此刻的样子,顿了几秒,抬脚走了过去。

他就站在钟又凝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画的设计稿。

钟又凝一边听着歌一边身子微微摇晃,嘴里哼着惬意的曲调,丝毫不知身后有个人在盯着看。

看了会,殷时律觉得无趣,便转身欲要离开。

不知想到什么,殷时律直接坐在了钟又凝身边的位子上。

钟又凝正哼着歌,心情美丽,转眼就看见了殷时律。

如同闪现,明明上一秒还没有,眨个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眼前。

钟又凝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栽了下去,胡乱把耳机摘了扔桌上。

“你有病吗!”

上次在医院吓她还不够,这回又在家里吓她!

行了,美丽的心情直接无了。

殷时律却淡然处之的道:“本来想拍你一下,但这样估计会更吓你。”

钟又凝没忍住朝他翻个了白眼,抓起设计稿放到柜子里,起身就走。

走了两步,她又折了回来:“协议书签了没?”

殷时律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我为什么要签?”

钟又凝:“你说你为什么签?因为我要和你离婚!”

这无性生活的婚姻也就罢了,关键还无爱,这狗男人还总气她。

那这日子过的还有什么劲?

突然觉得陈婉华那种,虽然丧偶式婚姻,但每天都包养男大学生的日子,也很潇洒。

至少那些男人都能甜言蜜语给足情绪价值。

而殷时律,又闷又无趣又机器人,年纪轻轻就好像死了。

殷时律眼底不动声色的冷了:“钟又凝,我们现在还不是离婚的时候。”

钟又凝:“你不离,那就等着接法院传票。”

说完,她直接进了浴室,关门的声音震天响。

是一点都没惯着他。

钟又凝正用花洒冲刷着身上的泡沫,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腿上。

还发出:“啪叽”一声。

钟又凝低头一看,大腿上爬着一个巨大的蟑螂。

浴室里传出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动作掉在地上,与闷响的声音。

殷时律都已经走了,听到声音立刻折了回来。

“钟又凝?”

浴室的门上了锁,殷时律打不开,只能站在外面叫她。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姐也闻声赶了过来,“怎么了?”

殷时律平日里那张冷漠的脸,此刻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钟又凝在里面始终没动静,殷时律没有任何耐心,直接把门踹开了。

本来试图从地上起来的钟又凝,被突然打开的门板撞了一下头。

她又直接躺了回去。

浴室里一片狼藉,地上全都是水,钟又凝浑身赤裸的倒在地上,腿上被划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而地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大蟑螂。

殷时律走进去直接将钟又凝抱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她打湿。

他声音沉冷:“上个病刚好,就想跟蟑螂打架,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钟又凝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被他盯的浑身难受。

她企图用被子裹住自己,殷时律不让。

他将她按在床上,甚至不让她动弹。

张姐就在那看着,钟又凝脸一下子就红了,“殷时律你干什么!”

肌肤全部都裸露在空气中,钟又凝羞到了极致。

殷时律脸色非常不好:“你说我干什么?”

又受伤了,当然是要给她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