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翻了个白眼,阴阳了两句:“要不是怕妨碍了我元鹏跟元昊的前程,谁管那个庶子。”
沈从礼当即不悦呵斥了苗氏两句:“元展怎么说都是我的儿子,他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沈斓曦看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我父亲?”
满屋子一默。
沈老夫人尴尬道:“你父亲在朝中还未回来。”她心知,就算是叫了大儿子回来也没用。
其他屋里的人,也早就看出来了。
“斓曦,家里女娘们要说亲,二郎们要科举,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这样的事!”沈老夫人苦口婆心道。
沈斓曦:“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读书吗?怎么会跑出去喝花酒?”
沈从礼低声解释:“不是喝花酒,就是跟学子们在酒楼里小酌了几杯。”
沈斓曦面无表情问道:“谁让他出去的?我可是记得,父亲说过,读书的儿郎们,白日里一个都不许出门的。”
沈从礼手脚有些慌乱:“斓曦,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想法子把元展救出来吧,大理寺可不是好待的地方。”
沈斓曦冷下脸:“青云之路他不走,非要去闯地狱之门,自作孽,不可活!”
沈从礼听见她这么说,立马吓坏了,刚要继续求情,就听下人慌张来报。
“老夫人,老爷,不好了,那个女子当堂撞柱自尽啦!”
沈斓曦无声冷笑。
沈从礼本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银子把这事解决了。
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在大理寺撞柱,这可非同小可。
“斓曦,你可要想法子,救救元展啊!”沈从礼现如今也有些后悔听小妾怂恿了。
沈斓曦心知这事没完,平静一句:“等着吧!”
等什么?
沈家众人面面相觑。
没一会儿大理寺就来喊人了。
沈家众人赶去大理寺的时候,不少学子跟百姓已经守在外面高喊着重罚凶手,沈斓曦不配为天下学子的主考官。
沈家人似乎有些明白刚才沈斓曦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就是醉酒调戏了一个民女吗?怎么上升到朝堂啦?
刚开始还有些底气的沈家人,这会儿一个个心里害怕的直打鼓。
怎么每一次出事,都感觉离流放不远似的?
~
“沈大人……”
“卫大人……”
官员们寒暄过后,卫杰率先说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要是出在别家也没什么,但是出在主考官家里,这事难办!”
沈斓曦点了点头,感谢卫杰提醒。
“祖母,卫大人跟我说了,这事难办!”
沈老夫人本就心慌,这下更是六神无主了,拉着沈斓曦的手,不停的讨主意。
“斓曦,这可怎么办呐?”
沈斓曦:“事情太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要等父亲来了以后再商议。”
沈从文来不了了,他被参了。
沈元展调戏民女致使民女不堪受辱撞柱身亡的消息,第一时间送到了仁孝帝的书案上。
紧接着就是满朝文人对沈家群起攻之。
一张张利嘴,如同刀剑一样,扎在沈从文身上。
“陛下,沈从文身为沈府当家人,教侄无方。”
“沈家仗着沈斓曦主考官身份,结党营私,胡作非为,为非作歹!”
“沈家欺男霸女,枉为朝臣!”
“一定要重罚,否则臣等就在此长跪不起……”
仁孝帝摆出难办的样子,皱着眉头,责难的看向沈从文,更是拿起奏折往沈从文身上扔。
“沈从文,你连家都管了不好,怎么能治理好户部?”
沈从文早就面如死灰,吓的跪在地上不停的颤抖。他这会儿最后悔的是,身体为什么那么好,没有办法晕过去。
仁孝帝一通怒骂,安抚了文臣们的心,更是在让人把沈从文抬去大理寺以后,就当堂提了一句老太师。
“陛下,老太师鞠躬尽瘁,为了科举,已经累晕过去两次了。”
仁孝帝当即派了御医赏赐了名贵药材跟补品。
文臣们心思又活络了,这次沈家如果处理不好,主考官的位置,怕是要换人了。
……
沈从文是被御林军抬到大理寺的,帝王态度,不言自明。
“父亲,元展的事,该怎么办?”
沈从文这会儿骨子里还阵阵发寒,爬不起来呢。
“斓曦,你看着办吧!”
只要是女儿办的,即便是陛下不满意,也不会说什么。
“父亲,如果让我处置,结果,你肯定不会满意。”
沈从文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闭上眼摆了摆手,任由沈斓曦处置。
卫杰见沈斓曦过来,就知道已经商量好了。
“沈大人,这事要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啊!”
沈斓曦目光冷凝:“这事过错方在沈元展,但是那个女子,不是被沈元展亲手所害,这点诸位可有异议?”
满堂摇头,无异议。
那女子撞柱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沈元展并无过激的举动,也没有扬言报复。
“虽然那女子不是沈元展亲手所杀,但也是间接杀害,诸位可有异议?”
满堂再次无异议。
“沈家教子不严,致使家中儿郎,为非作歹,沈家可认?”
沈老夫人苦着脸看向大儿子,大儿子闭着眼睛,不知道醒着还是晕了?
又转头看向三儿子,后者六神无主,害怕的只剩下发抖。
陛下都知道了,谁敢求情轻判,不仅不能轻判,而且还要重重责罚!
沈斓曦高声扬起;“若是在镇北军中,胆敢调戏女子者,该从何处置?”
车明远同样高声:“宫刑,可由那女子亲自处刑!”
沈斓曦满意的点头。
沈家人吓坏了,其余人等震惊不已。
怎么就宫刑了呢?
“斓曦啊,不能啊,真的要把处以宫刑,比杀了他还难受啊!”沈从礼吓的尖叫。
沈斓曦转头看向卫杰。
后者拍了下惊堂木,威严道:“沈大人说的是镇北军中的军法,沈元展不是镇北军中人,所以量刑得按照大理寺跟刑部的来!”
沈从礼听完直接嚎啕大哭着跪在地上。
“大人,小民求大理寺跟刑部判决,不要镇北军中的判决,我儿不是镇北军,他就是个平民。”
卫杰看着暴哭的沈从礼,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沈斓曦:“调戏民女,致使民女羞愤自尽,应判处流刑,重打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