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棠冷笑:“当家主母是我母亲,你却要找祖母,是觉得母亲这个当家主母,欺负了你吗?”
这个罪名沈元馨可不认。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妹妹,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沈元棠冷厉道:“张嘴,你一个庶女,也配跟嫡女称姐妹,你怎么配?”
嬷嬷掐着沈元馨,甩手就是两巴掌,直接把沈元馨打倒在地上。
“你不服气,是不是对我母亲这个主母不满?”
沈元馨终于明白连日里的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
这后宅看似平静,却不能多待。
“没有,我没有对主母不满,你不要诬陷我。”
沈元棠抬脚就要往沈元馨身上踹。
“住手!”
沈从文回来了。
“父亲救我…”沈元馨跪在地上,哭的凄惨。
“出了何事?”沈从文怒视沈元棠。
嬷嬷:“回禀老爷,元馨小姐不服管教,之前祖母掌家的时候说过,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自由出入府邸,尤其是后宅女子。元馨小姐不听,还跑出去私会外男。”
“你胡说……”沈元馨没想到沈元棠身边的人,竟敢公然诬陷。
“父亲,女儿没有私会外男,女儿是出去有事!”
事关沈家声誉,沈从文立即重视起来。
“你出门可有问过主母?”
沈元馨一僵,心里咯噔一下。
“父亲,女儿并不知道主母设下的规矩,女儿要是知道,绝对会问过主母以后再出去。”
沈从文没有着急验证,而是又问了她一句。
“你因何事出去?”
沈元馨脸色惨白,她在这一刻,明白了,父亲不问缘由,偏帮主母。
“父亲,我姨娘想吃桂月楼的糕点。您也知道,她病了有些时日了,好不容易有样想吃的东西,女儿肯定会满足她的愿望。女儿去了,刚巧姨娘想吃的糕点卖完了,所以女儿才两手空空回来了。”
沈从文:“谅你是一片孝心,赶紧回去吧,以后没有主母的允许,不可踏出沈家一步!”
沈元馨捂着脸看着沈元棠,所以她被人打了两巴掌,是白打了吗?
沈元棠冷哼一声,直接道:“父亲,母亲刚开始掌家,忙的分身乏术,女儿自请帮母亲管理后宅女眷,母亲已经答应了。”
沈从文看了沈元馨一眼,敷衍道:“那你以后,就好好的盯着后宅。家里每日里进出的人太多了,是得好好管一管了。”
沈元馨流着眼泪狼狈离开。
沈从文也离开了,近日因为科举的影响,多处举办诗会辩论,邀他做点评,除了早晨能在家享用一顿早饭,中午晚上基本都不在家中。
这次也是因为他要回来取一本诗集,所以才会回来。
对了,他的诗集呢?
沈从文急匆匆的赶往书房。
另一边,沈斓曦接到来自津门的密报。
江无涯暴露了。
“陛下,江无涯深入敌营,不能放弃。”
沈斓曦冷着脸,放下密信。
“朕已经命人前去营救,就怕这消息放出来,是周如渊下的诱饵。”
车明远:“如果是诱饵,周如渊势必跟咱们谈判。”
沈斓曦眼神一动,立即吩咐道:“派人押送周如渊的家眷去津门,此事消息绝对不能外露。”
车明远立即明白沈斓曦的意图。
“如果真如陛下所想,臣想担任此次的谈判官。”
沈斓曦面露犹豫:“此行凶险异常,周如渊连他母亲的性命都能忍下,他未必会在乎后宅的那些女人跟孩子!”
车明远面露恨意:“臣跟周如渊有旧怨,就算是凶险,臣也想前去。”
沈斓曦思虑片刻后道:“朕这就给赵峥飞鸽传书,让他带人护你周全!”
“是,多谢陛下隆恩!”
他当初投效陛下,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扳倒周如渊,现在两军对垒的局面已然出现,他怎能坐的住。
这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场景啊!
车明远快步出了勤政殿,走的大步流星,意气风发。
赵峥驻地不远,很快就接到沈斓曦的飞鸽传书。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儿赵峥,终于能光明正大对上周如渊了。”
“儿终于能为咱们西南军报仇了!”
赵峥捧着传信,又哭又笑,激动不止。
……
“知道江无涯身份的只有几人,老七做事一向谨慎,他狠起来连自己都骗,不可能是自己露了马脚!”风五现身。
沈斓曦:“五兄,别人过去我不放心,我想让你亲自带人去打探!”
风五也有此意。
“就算是你不说,我也想亲自过去。你也要排除一下身边的人。”
沈斓曦目光幽沉,把知情的每个人都写到一张纸上。
“车明远、魏东逐、班思草、程征、桑过、春雪、秋霜。”
风五寒着脸,目光在每个人名上转了两圈。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沈斓曦目光一寒:“五兄,七兄就麻烦你了。”
江无涯还有一个身份,鬼谷老七,精通骗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鬼谷的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风五离开以后,直奔津门。
……
寝殿内,沈斓曦披散着头发,一边晾发,一边看奏折。
她随手拿起一本写有津门的奏折打开看。
春雪秋霜把把寝衣寝具放好,把要交代的事情跟程征交代好以后,就退了出去。
程征拿着干布,小心的把擦干水分的头发放到暖盆上烘干。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沙沙的翻页声,还有清浅的呼吸声。
“你不用做这些。”清冷的嗓音响起。
程征张了张嘴,有些着急,赶忙找纸笔回话。
我愿意的。
“朕可以许你官位,钱财,让你一生富贵,你也可以娶妻生子,这些你出宫以后,唾手可得!”
不出宫,现在很好。
“你跟着朕,不会有名分,日后青史也不会留名,更不会有子嗣。”
愿意,我愿意。
沈斓曦把奏折放下,闭上眼睛。
程征见她闭上眼睛休息,犹豫的看了她两眼,就把注意力放到烘干头发上了。
他动作小心仔细,生怕吵闹闭上眼睛的人。
没人知道军师找上他的时候,他有多么高兴。
她于他而言,就是天边的月,高挂的太阳,只能远远的仰望,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