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鱼白,朝阳冉冉升起。
白悠悠终于过了两天不用操心的日子,唯一不好的,就是白燕朗隔三差五上门献殷勤。
他们现在被分了出去,又无一官半职傍身,眼下唯一能抓的救命稻草也就是她。
“几句甜言蜜语就将你收买了,拎不清的东西!”陆氏气得不行,朝着白洛川怒喝:“你要是再敢将他们带进府里,你就给我一起滚!”
陆氏气得破口大骂,直接让人将白燕朗给丢了出去。
白洛川想说什么,对上白悠悠平静之中还含着一丝冷意的目光,心虚地垂下了眸子。
“哥,你若想回白家尽孝,我们也不拦着,但不要打我的主意。”
“悠悠,他始终是你的父亲,你怎能......”
“他若穷的吃不起饭,我也不会看着他饿死,眼下得了不少家产,若能安分守己,这一辈子也能吃穿不愁,你是在替他操什么心?”
白悠悠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放下手中才折下的白梅,直接道:“明日便是学院开学的日子,你收拾东西,往后就在学院待着,安心读书。”
“悠悠——”
白洛川刚开口,白悠悠凌厉的视线便射了过去,“你若再不知轻重,那便随他们回了白家吧!”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还以为他有长进,谁知道沾点情情爱爱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白洛川神色呐呐,嘴唇嗫嚅了几下,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家中的银子是她赚的,事也是她管的,自己现在生活富足,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现在掌家,有时连舅母都听她的。
“哥知道了,一会我便让人收拾东西去学院。”
等他离开,陆氏便忍不住骂道:“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跟他爹一个德行!”
“您别生气,大不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白悠悠也算是对白洛川失望透顶。
以前还觉得他有救,现在深深认同陆氏的话——狗改不了吃屎!
以前就蠢,现在有了黄珊珊在一旁添油加醋,又变成原来那个跟缺了十辈子父爱的蠢货!
“祁连说他的布庄来了一批好料子,一会您跟月姨一起去看看,顺便去茶楼吃茶看戏。”
“你也一起去吧,反正在家待着也是待着。”
陆氏眼含期待,白悠悠笑了笑,点头应了下来,“好,咱们一起去。”
母女二人相视一眼,心情都明媚起来。
翠竹让人备了马车,几人乘着马车去了祁连开的布庄。
“陆姨,小四!”
祁连看见他们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快步迎上前,“有好几匹绫罗我都留下了,一会你们都拿回去。”
荷包富裕了,祁连也不一个子一个子的扣了,大方的将好东西都留给了家里人。
月影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笑着道:“这些布匹也别挑了,都带回去。”
不等陆氏拒绝,她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茶楼的戏马上要开始了,咱们快些过去。”
戏园子离这不远,几人步行着往那边走。
年节未完,街上小贩吆喝声不断,行人摩肩擦踵。
月影与陆氏一边走一边聊着今日戏曲的事,白悠悠与祁连跟在她们身后。
“过几日,我娘便要去我嫂嫂那下聘了。”
祁连压低着声音,但语气之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他两眼弯弯,见牙不见眼。
这么个好嫂嫂,可是他为他哥争取的呢,想想都觉得自豪。
“唉,我年岁小了点,不然嫂嫂这么好的人我肯定不会让给我哥。”
有情人终成眷属,白悠悠替他们高兴,她斜了一眼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的祁连,打趣道:“一会月姨听到了小心你的皮。”
“嘻嘻,不怕,我皮厚,抗揍。”
两人聊的投入,没发现身后跟上来一个脸上盖着白色面纱的妇人。
斜侧,徐凌云与徐梦玲父女二人难得有闲情,也是准备去茶楼听戏。
“爹,那不是陆姨和悠悠么?”
徐梦玲眼尖的看见对面的人,徐凌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霎时,他目眦欲裂!
“悠悠!”
“悠悠!”
父女二人同时大声惊呼。
隔着马路,这时人多嘈杂,父女俩的声音并没有让对面的白悠悠几人听见。
徐凌云扒开人群奋力的朝着对面跑去,他的呼喊声靠近,叫耳朵好的小橘听见。
她回头循声望去,便见一个妇人靠近她家小姐,手里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小姐!!!”
小橘惊叫一声,陆柒从暗处跳出来,一把将那妇人手中的匕首踢飞。
徐凌云刚松口气,却不曾想,刚刚围拢在他们周围的人突然就抽出匕首朝着他们扑来。
“啊!!!”
尖叫声立时不绝于耳,街上人群涌动,一时间,众人潮水般朝着街道两头奔去。
陆柒护着白悠悠,那些人便将目标对准陆氏。
“娘!!!”
白悠悠看着刺向陆氏的利刃,惊得双目猩红。
“陆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挡在了陆氏身前。
“哧!”
利剑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叫陆氏一时忘记了挣扎。
“快走!”
徐凌云忍着肩胛上的剧痛,护着她朝着安全的地方退去。
祁连此时也反应过来,抄起街边摊位的一根木棍,冲向那些意图伤害他娘的刺客。
白悠悠心急如焚,她想冲过去帮忙,却被小橘紧紧拉住。
“小姐,您不能冲动,小橘保护您。”
来人目标明确,陆柒见陆氏安全,便奋力抵挡在白悠悠身前,以一抵十。
突然,街那头传来马蹄声,一排穿着京兆衙门服饰的人朝着这边而来。
刺客们见势不妙,纷纷四散逃窜。
“娘,您没事吧?”陆氏惊魂未定,摇了摇头。
白悠悠又看向受伤的徐凌云,一脸担忧:“徐叔,你没事吧?”
徐凌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伤,不打紧。”
“走,回府!”
怕那些劫匪卷土重来,白悠悠赶紧带着他们离开。
斜对面的茶楼上,三皇子倚窗而立,他手中转动着一只瓷白酒盅,唇角勾着一抹冷笑。
黄珊珊抬步走到他身边,柔白的小手拽着他的衣袖,“王爷,失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