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影再度开口,再一次的将目光对准温迪。温迪挠了挠头,尴尬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了迷茫和神色不自在的表情。温迪解释: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天理或许并不在乎我的意愿,她好像在乎大家的意愿。”
“打个比方——就是让老爷子他们远离我,然后再杀掉我?”
温迪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东西。只能等待雷电影告诉他答案。
寂静的空间之中,回荡着女人沉重的喘息。
温迪听到耳边再度回想起有关雷电影的声音,他听见雷电影语重心长的告诉他:
“巴巴托斯,我们是一定不会被天理蒙蔽的,关键在于你,你的内心一定不能动摇。哪怕后面——你看到其他的神明是如何如何的凄惨,如何如何的悲凉,你都不能在内心产生一点点的动摇。”
雷电影的话,突然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温迪有点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抬眸望向钟离。钟离垂着眸子,摸了摸他的头,轻轻的开口解释:
“巴尔泽布说的很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责怪你。”
“虽然的确是这样,但你们说的话……让我也难办啊!我,我感觉我好像是……嗯,我好像是什么重点保护对象一样!”
温迪话音刚落,天理便又采取了新的措施。看来连她也意识到了——如果一直让他们抱团,巴巴托斯每次都会被大家治愈,也就不会离自己的计划成功一步了。
她面无表情的把象征着温迪的棋子挪动,挪到了一个新的空间里。随后,对着有些迷茫的温迪开口:
“巴巴托斯,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也不必在意其他人的视线。只需要证明自己存在,那么存在即合理——”
“你准备接受玛薇卡的死亡了吗?”
被突如其来的搬到了新的房间,温迪刚落地就觉得天理的那股子声音有些繁琐且烦闷。捂住耳朵,紧锁眉头,忍不住反对对方:
“天理,你到底还要耍什么花招!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要盯着我一个人不放呢!”
天理的回复倒是也合情合理,她慢悠悠解释:
“因为你就该死。”
温迪:……
好吧好吧,他被天理的这两句话给怼的哑口无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一定执着于让自己死掉,但温迪还是很有礼貌的开口:
“所以为什么你一定要让我死呢。”
“没有为什么,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群痴心妄想的人企图反抗天道……呵,巴巴托斯,你还想离真相更近一些吗?那么,就随我来吧——”
天理出现了,在她的口中,温迪好像总是觉得扑朔迷离,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讲些什么。迟疑了一会,觉得天理应该不至于就这样搞死自己——他缓慢的跟了上去。
跟在天理的身后,温迪一直保持着沉默,可是眼睛却不自觉的向后瞟去,好像在环顾四周,一直都不愿放下的警惕。
“很遗憾,或许因为梦境来的太措不及防,这1000条世界线都只分化成功了一部分,所以并没有火神冰神的处刑,这也算是变相的给了大家一种希望——”
天理适当地停下了脚步,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抹有些自嘲的苦笑。随后,她对着温迪转过身来,银色的发丝对上冰冷的眼神,竟然莫名其妙的给人一种恐怖感。
“什么希望?”
“那就是大家希望——你还保持着这独属于自己的意识。可惜啊,他们还是猜错了,因为面前的巴巴托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巴巴托斯。”
“咦!你,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温迪后退两步,看了不少有关其他神明受难的回忆,其实他现在相信不了任何人,就更别说是天理了。天理却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大大的麻烦,她摊开双手,像是舞台剧上专门谢幕的演员,对着温迪弯了弯腰,嘴角的笑意却不断的放大:
“看啊,其实你也是这样的。你无法接受扑面而来的真相,所以一味的麻痹自己——真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的做法。”
“你胡说!我从来都没有麻痹过我自己!”
温迪心中的那股子气也冒出来了,他上前一步,恶狠狠的注视着天理,似乎对她的回答有着些许的不满,他没好气的开口:
“你口中,一定不是我自己!至少不是现在的巴巴托斯!那么我请问,你又如何以偏概全……又凭什么这样确定,我就一定会跟前面的[自己]一样,重蹈覆辙!”
“……”
天理罕见的沉默了,这女人的表情管理真的是太容易失控了,给人一种——明明她上一秒还在没心没肺的放肆大笑,但是下一秒却忍不住感动的流泪,又或者,静静的恢复了平日的冰冷。
温迪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天理被怼的哑口无言后,要恼羞成怒的灭他的口。刚打算离她再远一点的时候,天理叹了口气:
“是我错了吗。”
“不是的,我们都没错。”
“巴巴托斯,我不想再和伊斯塔露一样,为你的错误而买单了。”
“……”
温迪不太理解天理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竟然也莫名其妙的觉得对方好像没有恶意了。反而给人一种——她好像不得已的感觉,温迪摇了摇头,努力的把这股心思从自己的脑海中排出,顺带着告诉自己——
“这绝对是天理的苦肉计……她本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思,巴巴托斯,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的三言两语所蒙蔽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内心的纠结,天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决定带他去发掘更隐蔽的真相。她开口说:
“我会带你去挖掘更隐蔽的真相,我亲爱的巴巴托斯……我希望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吓到了。”
温迪疑惑的挠挠头,刚想和天理解释,自己还不至于胆小到这种地步。结果一抬头,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他身形颀长,穿着白色的神袍,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那里。如果只是因为这点原因的话,恐怕还不足以让温迪感到疑惑,他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缓慢的抬起了头,拿起了手里的武器……
“这是,我自己?”
“更准确的来说,是那1000条世界线中的你。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多少条世界线,伊斯塔露为了拯救一个本就有着渺小可能会复活的人,耗尽所有,她塑造了1000条世界线,可是在那1000条世界线之中——”
天理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有些无奈。好像只有在温迪的面前,这位臭名昭着的神主卸下了浑身的疲惫,她对着温迪开口:
“好像没有一条世界线的你,是真实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迪忍不住询问,却见天理叹了口气。她带着温迪向前一步,企图让他将前面的一切看得更清晰一些。她解释道:
“你相信已死之人会复活的传说吗。”
“……我,早就死了?”
“那你相信,费尽心思复活的那个你,或是和先前的你是同一个人或同一种灵魂吗?”
天理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腔调,好像有点点的奇怪。温迪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很难从她的话中理解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只能复述:
“所以,我是我,还是我不是我?”
“这恰好也是我为此感到好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