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房没人理他,就每天摔锅砸盆,撵狗骂鸡的。
老爷子出来管也没用。
直到有一天,因为二房砍的柴火多,摆放的位置大了。
苏大伯母觉得是占了他们的位置,抓着这个使劲闹了一场。
结果没想到一向是和事佬的苏父这次不再忍让,而苏母看苏父这样也没了顾忌。
上去就是干,连架都懒得跟她吵。
两人干仗干的太厉害,一大家子的男人都不好上去拉架,苏奶奶只好亲自上场。
结果被两个儿媳妇儿,一人一锤正好锤到左右两肩。
这下把老太太气的,直接劈头盖脸对两人都骂了一顿。
结果苏大伯母还不服气,犟嘴说苏父一家多占了院子,是占了他们的便宜。
苏父一气之下,当天就吆喝着人在院子这边开了个门。
第二天浩浩荡荡的就在院子中间画了条线,然后沿着线就砌墙。
苏爷爷苏奶奶虽然觉得这事儿是大儿媳妇儿没事儿找事儿。
但是苏父这样干,还是让老两口觉得在村里丢了面子。
苏爷爷还好,自己能转过来。
苏奶奶就比较一根筋,气的过年都不搭理苏父一家。
苏研听完,也是被苏大伯母气笑了。
“大伯就这么看着她闹,也不吭声?”
苏母翻炒了一下菜,冷叱道,“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惯会躲在女人身后装无辜。”
苏研听完,沉默了。
说的也是,苏大伯母这些年干的事情,苏大伯少有拦的。
外面只会说苏大伯娶了个坏媳妇儿,但真正怪他的倒是不多,顶多就是说他懦弱立不起来。
但跟苏大伯真正一个院子里住过的苏研,与跟苏大伯一家相处了几十年的苏母,其实都眼明心亮。
哪有什么管不住?
只是不愿意管罢了,毕竟苏大伯母每次闹。
成了,好处是他们一家的。
不成,也顶多是苏大伯母一个人名声不好罢了。
反正怎么样,苏大伯都是不亏的。
苏研叹口气,跟苏母道,“大伯一辈子想跟人玩心眼占便宜,但是也不想想这世界什么便宜是好占的。”
“爹是他亲弟弟,让着他就算了。但跟他相处的外人,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就算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时间长了,大家也不瞎。”
苏母听完一愣,想了想觉得苏研说的很对,“我说这些年你大伯在村里人缘一直不怎么好,还以为是因为你大伯母的关系。”
她利落是把炒好的菜盛出来,然后添上水刷了刷锅,倒上二郎媳妇儿切好的下一个菜。
苏母翻炒几下,抬头与苏研感叹,“这人那,最怕自作聪明。事情只要做了,即使别人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但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时间长了,谁好谁坏,心里都有杆秤的。”
苏研点点头,觉得苏母说的很对。
苏研在灶下添了把火,听见苏母问她,“你刚才怎么了?在屋里一起说话的时候,表情不对。”
苏研疑惑:“啥?”
苏母:“就刚刚我们说孩子的时候。”
苏研想起这茬,沉默着添柴不说话。
苏母看看她,恍然大悟,“是不是怕疼?”
苏研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这下苏母也沉默了。
她又翻炒了几下菜,看熟了,就盛出来放一边。
看菜炒的完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
用围裙擦了擦手,坐到苏研身边,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
就像小时候哄着半夜精神奕奕的苏研睡觉一样。
“女人那,都有这么一遭。头胎会疼些,后面就好了。”
苏研觉得不好。
原来不提这个她没感觉。
现在一下子揭开了这层面纱,她真的觉得全身都不好了。
这可是古代啊!
医疗条件这么差,还没有剖腹产!
苏研光想想以前在视频里见到过的顺产的产妇疼的把墙都抓破的场面,就有点不寒而栗。
她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古代从老到少,都很忌讳跟年轻未婚或者初育的女性说生产的事情。
了解太多,真的会焦虑。
关键是焦虑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会徒让人难受。
看来她真的要锻炼了,听说身体好的女生,顺产会顺利很多。
苏研也不是个纠结的人,有了锻炼的想法之后,就把这事儿放开。
与苏母说起家里的其他事情。
最后聊着聊着,提到了三郎和三妹的婚事。
这两个虽然都是大房的孩子,但自小也算是一起长大。
也没有遗传苏大伯母奇葩的性格。
所以苏研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当然若说是有深厚的感情也不至于。
中间到底隔着经常找事儿的苏大伯母。
苏母道,“三郎相看好了,是王家庄的闺女,年后就要准备定下了,三妹也已经在相看。”
苏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苏母让苏研出去。
自己则带着二郎媳妇儿把饭菜端进堂屋。
说是堂屋,其实就是原来苏父苏母房间隔出来的。
但苏母心里有成算,让木匠打了个小点的方桌,又配上几个椅子。
倒也是像模像样。
准备好了,苏母出去吆喝一声让苏二郎带人回来吃饭。
苏家人饭桌上也没有什么食不言的习惯,这次也不像以前那样不熟所以带着疏离,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时不时爆发出大笑。
这让一墙之隔的苏大伯母更不高兴。
闻着那边传来的肉香,耳朵又听着那边的谈笑声。
她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不顾饭桌上的大女儿大女婿,又要开口讽刺。
但这次被苏爷爷瞪眼拦住了。
没错,苏大伯一家是在苏爷爷这里吃的饭。
苏大伯母美其名曰是大孙女带着女婿回来走亲戚,怎么能不看看爷爷奶奶,和他们说说话。
当然聊着聊着到中午了,自然要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吃谁的呢?
苏大伯母自然不愿意出粮食,就沉默不语。
苏爷爷苏奶奶也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只能带着大郎媳妇儿整出来一桌子菜。
本来苏奶奶还在生气二儿子在院子中间起一堵墙的事情,这下火力直接被苏大伯母拉走了。
再听着二房那边的欢声笑语,看看大儿媳妇儿又要不分场合的阴阳怪气。
她的心沉沉闷闷的,盯着大儿子看。
苏大伯却仿若没发现她的视线,专心的吃饭,头也不抬。
自然也不理这边的眼神官司。
苏奶奶心一梗,怒火仿佛山泉一般,汩汩往外冒。
但视线扫到老实吃饭不吭声的孙女婿,心里的怒火就像是被一盆水浇灭的火堆。
着不起来,却又湿湿的冒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