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贵奔进树林中,做了两个油松火把,点燃以后交给了鲁国栋一个,然后专拣绒草和苍松翠柏点燃,这些物种都是些易燃物品,不一刻就腾起了一团团火焰。
鲁国栋知道伍德贵的行径已经触犯了法律,可是如今这个办法能挽救他们,是引开边防军的有生力量,趁机趁乱让自己二人出逃的好办法。
事情己出,自己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鲁国栋咬紧牙关举起了油松火把。
常言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今天如此的高温天气,只见一股火焰被鲁国栋点燃,一时间是火苗冲天,灰烟四起。
正在鲁国栋点燃第三处火点时,贾六妮儿竟如鬼影般地闪现在了他的面前
“师傅,你怎么可以点山火呢,石首长说山火是不可以点的,这是犯法的!”说着上前夺过了鲁国栋手里的火把。
可是鲁国栋先前点着的两处火点已经膨胀开来,它们噼啪脆响着引燃了地面上茂密的衰草,如一段长蛇般地蔓延开来。
贾六妮把手中的火把扔在地上用力踩灭,然后奋力地追向正在高处点燃成瘾的伍德贵。
“你这个坏人,……不要再点了,……坏人,坏人!”贾六妮儿疯了似地扑向了伍德贵。
伍德贵已经点燃了十几处火源,对于贾六妮儿的叫喊是置若罔闻。此刻,他已经急红了眼,他知道火点越多,火势越大,他们逃出去的机率就越高。
贾六妮儿挥舞着双手如大猩猩似地横冲直撞,枝条、荆刺划破了他的脸颊,撕破了他的衣衫,他自不知,一个心念是把眼前的恶魔搬倒,让他不再点火,以求保护好这片山林。
终于,贾六妮儿一个熊抱搂住了正在点火的伍德贵,而伍德贵是何许人也,他早有防备,一个肩摔便把贾六妮儿重重地摔落于地。
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筋骨生疼,仿佛身上的骨节要断裂开来,但是贾六妮儿坚强地翻身而起,又一次扑向了伍德贵。
而伍德贵一个高抬脚便把贾六妮儿踹翻在地。
一次、二次、……贾六妮儿就这样一次次倒地又一次次地不服输地跃起,他奋力地阻挠着伍德贵再行点燃火源的势头。
眼看着时间从手中溜走,伍德贵在钢牙咬碎中最终下了狠心,扔掉火把抱起贾六妮儿,把他推扔到了火海之中。
“不要!”鲁国栋奔向前来,欲阻止伍德贵的恶行。
但是为时已晚,贾六妮儿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火焰点燃,他痛苦哀嚎地挣扎在火海之中,再看伍德贵继续拾起火把后退点燃着树木蒿草。
鲁国栋从火海中把贾六妮儿救了出来,他自己身上冒着火焰却不自知,全身心地在为贾六妮儿扑打着身上的火苗。
熊熊大火惊动了搜山的边防战士,他们意识到了形势的严重性。
“着火了!”边防官兵看到青烟火焰升腾,第一时间向周边的搜索队发送着讯息。
山下的边防军已发现了火势的蔓延,也发现了那窜动的点火的人影,于是向伍德贵发起了警告:
“前方的匪人,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马上停下你们的罪恶行径!马上!”
时机已成熟,伍德贵丢下火把猛力地拉扯着为贾六妮儿扑打火焰的鲁国栋:“我的祖宗,保命要紧,快走!”
“我要救人,我要救人,你这个杀人狂魔!”鲁国栋奋力抗争着,对伍德贵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和抵触心理。
伍德贵狠厉的声音在鲁国栋的耳边响起,近似咆哮:
“你看到山下的边防军了吗?现在你已是一个与人民为敌,与国家作对的叛逆之人了,你再也回不了头了,马上跟我走,否则你的余生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伍德贵的话犹如一声声炸雷使得鲁国栋的心震颤起来,他此时的心是万念俱灰,他望了望身上还在冒着黑烟的贾六妮儿,心内哀叹着:
“走吧,走吧,离开这里,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些熟悉的人了!小妹,再见了,不,是再也不会相见了,因为我已经是个亡命之徒了,再也无法与你匹配了!”
想完,他拭去了眼角肆意流淌的泪水,顺从地随着伍德贵飞奔逃命而去。
“不要走!”贾六妮嘶哑着声音,全身漆黑如墨,他强势地起身,甩开飞毛腿追了上去。
“师傅,你是不是当了叛徒。”
由于遭受烧伤和毒打,贾六妮儿心力交瘁地在后面追着鲁国栋:“师傅,你不要跟他走,他是坏人,你千万不要跟他走!”
鲁国栋终究狠不下心肠,他回头叮嘱着:“贾六妮儿,你回去吧,不要管我,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不行,你不能跟他走!”
因为剧烈的奔跑,伍德贵渐渐地松开了鲁国栋的手臂。
由于鲁国栋注意力不集中,心乱如麻,精神恍惚,他只盲目地追随着伍德贵的脚步。
由于伍德贵绕开了前方的一个沟坑,而鲁国栋却没有看清地势的变化,猛然间脚步一滑,一个前坠落入了坑中。
看到鲁国栋坠落到坑中,贾六妮儿也跟着跳了下去,一个腾跃把鲁国栋紧紧地压在了身下,然后双臂死命地环绕着鲁国栋。
“贾六妮儿,你放开我!”鲁国栋挣扎着,情急中猛力甩开了贾六妮儿环绕着他的双臂。
“不,我不会放你走,不允许你和坏人在一起!”
贾六妮儿又一次抱住了鲁国栋的脖颈,头颅紧紧地抵在了鲁国栋的胸前,于是鼻涕白花花地涂满了鲁国栋的胸衣。
“贾六妮儿……”
由于贾六妮儿拚死地压在自己的身上,鲁国栋被压制的难以行动,:“你……放开我……我不走,……你放开我!”
“不行,解放军叔叔就要来了,等他们来了,我才放开你。”贾六妮儿犹如一个遵守纪律的士兵,时刻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就在鲁国栋和贾六妮儿僵持不下之际,只听得一声枪响,鲁国栋只感觉贾六妮儿身体一抖,便不再说话了。
“血!”鲁国栋看到贾六妮儿从后背到前胸的红色液体汩汩流下,他的脑袋“嗡鸣”作响,他才意识到贾六妮儿中了枪。
鲁国栋惊愕中看到伍德贵手中握着一把枪正立在坑沿上。
鲁国栋本能地搬开身上的贾六妮儿,但是那双胳膊却有如钢扣一样把自己匝的紧紧的。
“嘭!”枪声又一次响起,这次贾六妮儿无力地松开了双臂,鲁国栋推开他的身体失魂落魄地攀坡而上。
待得鲁国栋上到平地回首一望,贾六妮儿已魂归故里,子弹刺穿了他的心脏,只是那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似有万千不甘。
“快走!”伍德贵拉起攀出深坑的鲁国栋,欲快步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
“石……石伯伯!”鲁国栋望着面前十几米处的石原,心狂跳不止,他倒退了两步,心情急剧变化着,他不敢往前走,不敢去正视这个曾经视自己为亲人的人。
“国栋,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石原直言正气的声音直击鲁国栋的心魄,石原简短的几个字也极具号召力。
听到如父爱般的真切话语,鲁国栋竟像个乖巧的孩子般向石原走了过去。
斜刺里一只手猛力将鲁国栋拽住,同时伍德贵的声音不容置辨的响于耳迹:“国栋,不要过去!”
看到鲁国栋几个月来变得忧郁而憔悴的面容,石原心里的辛酸凄楚无以言表,他强压住涌上胸口的苦辣气息开囗道:
“国栋,你的爸爸妈妈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们不想让曾经扬眉吐气,立下豪言壮语的儿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国栋,回来吧!这里才是你温暖舒适的家园,你以前的种种过失都不是你的本意,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你现在正是青春年少的懵懂时期,难免会犯一些错误,但是它们是可以修正的。
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你自以为没有人能分享你的痛苦和忧伤,但是只要你果断的回过头来,你会发现,你的痛苦和忧伤只是你虚构出来的拦路虎,只要你把它们踏在脚下走过去,你的心里就会充满希望和光明。来,国栋,到伯伯这是来!”
说完石原张开双臂,等待着鲁国栋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