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昆虽然对夏军志存有偏见,但在非常时期她只能冷静对待:“看来夏总你有能力救小芸了!”
“我没有。
别忘了这里为什么叫断头崖。
就是这段崖壁三面临渊,而且直上直下,任何人都救不了小芸。”
“不,我要试一试,哪怕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石玉昆芒寒色正地对着大苏道。
“我不准你去!”夏军志铮铮有声:“我不想你白白送上一条命,因为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你听到了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可以左右我吗?”石玉昆冷冷地对视着夏军志。
夏军志并不理会石玉昆的反问,而是充满激情地道:“石玉昆,如果你敢下到悬崖下面一步,从此你就别想再见到我!”
“真是可笑!”夏军志因怒火而失去自尊的形象,让石玉昆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她冷傲地道:
“我为什么要见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你!”听到石玉昆不留情面的话,夏军志本就受伤的心又被捅了一刀,他顿感寒意侵骨,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污辱断言道:
“好,如果今天你敢下去,你我今后就形同陌路。
还有,我会把高艳丽移交给行政部门,让她把牢底坐穿!
不是我没有侠义心肠,而是你若下去必死无疑,你看,”
夏军志指着右后方四十米远的一片丛林,眼中冒着锐利的光芒:
“那里有人影窜动,我可以断定他们一定手握枪支弹药,随时对这里进行偷袭。
你如果去解救小芸,是一定会受到他们攻击的。
枪弹无情,如果你性命不保了,我……”
夏军志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眼圈泛红,神色悲凉,极尽情深地望着石玉昆。
极目远望,林深处果然有人影晃动,在城市灯光和崖路上的路灯照射下,那些窜动的人影犹如一个个幽灵窥视着这里,随时带走这悬崖上的每一条生命。
“夏经理真是火眼金睛,看来这个冯大勇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
能够动用武装力量与社会抗衡,我看他们是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大苏双眼如潭,下定了与这些反社会的凶徒一决高下的决心。
他雷厉风行地命令身边的飞扬和南方二人,让他们去集结山下的警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除掉树林中的人。
夏军志和石玉昆僵持着,看到石玉昆仍然一副不改初衷的态度,他负气而去。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隐身在三、四十米外观望着石玉昆。
他始终不相信,他心心念念的人,在这种极具艰险之地,有反败为胜,力挽狂澜的大本事。
越耽搁的时间长,对营救小芸的成功机率越低,石玉昆知道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苏队长,你认识思雅吗?”
“思雅是我们技术科的精英,怎么你认识她,噢,对了,”
大苏拍了拍自己的头,在思路回转中激动地道:“你叫石玉昆,对吧,你就是帮助我们断无头案的那个人!”
“对,就是我!”
“真的是你!”大苏震惊之余忘了此时此地的境况,他压低声音俯耳道:
“听思雅说,你是特种部队出来的精英。
你真的有把握把小芸从这个凶徒手中救出来吗?”
“我有把握,苏队长!”石玉昆一脸正色:
“我刚才巡查了两边的崖壁,这些凸出的岩石都是攀岩的好石料。
只要我多加小心,就一定能安全救回小芸的。”
“好,我相信你,思雅说她从小就见识过你的轻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石玉昆最后要求道:
“我只希望你们不要盲目出手。
只要吸引住冯大勇的注意力,其它的你们不用担心。”
机不可失,时间耽搁的已经够多了,石玉昆一个深呼吸,转回身斜刺里冲向了右方崖脊边的低洼地带。
远处的夏军志看到石玉昆一如既往地奔向了悬崖的另一侧,他心乱如麻,心烦气结,他痛心地自语着:
“石玉昆,难道我的话在你心里一点份量也没有吗?
难道你心中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石玉昆,你这个十足的笨蛋。
不只情商低,还是一个冷血动物!”
他喃喃低语着:“你不知道如果你去了,我还怎么活下去……”
猛然间,夏军志意识到了事情正向极其严重的方向发展,如果这次石玉昆真的一去不回……
惊醒中,他大喊着,向石玉昆潜入的洼地猛追下去。
可是他的冲动立刻引来了三名武警的包抄,他们阻截到他后,强制把他拉回到了原地。
“我要去阻止石玉昆,你们放开我……”夏军志的无理取闹只能换来三个武警更强势,更无情的拖拽和阻止。
再看大苏和高艳丽这边,眼看着小芸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弱,他们的心如油煎火燎一般。
尤其是高艳丽,几次都哽咽地难以自制。
感到局势严峻,大苏沉声对着冯大勇道:
“冯大勇,其实你的罪责不大。
只要你放开小芸,你是不会被处罚成重罪的。
不就是挟持人质未遂吗?
而且窃取商业机密也没有成功。
这些罪责都不足为奇,也不足为惧。
只要你敢于面对现实,勇于承认自己的过错,法院定会轻判你的!”
“不!不!”由于身心俱疲,冯大勇的双臂在脱力下不自主地颤抖着。
不过,在听到大苏的话后,他反而重振旗鼓,气焰又强盛了起来:
“我不会就范的,我宁可死了,也不受那牢狱之灾!”
高艳丽突然想起了石玉昆让自己拖住冯大勇注意力的话,她马上打起精神,真是话未出泪先流:
“大勇,你还记得我们领结婚证的时候吗?
那时,你和我无话不说,心心相印。
我曾经和你说过,就是再受苦受累,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时,我们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即使那样,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相反的,我觉得很甜蜜。
还记得你在西单市场为我买了一件廉价的连衣裙吗?
那是你在工地上,中午少吃一个馒头,用一个月的时间为我省下来的钱。
那时候你脸上是幸福的笑,是知足的笑……”
“不要说了,艳丽。
你以为我不想过从前那样的生活吗?
我想!”
由于体力透支,冯大勇把小芸放在了地上,不过他仍然用一条腿跪压着小芸的一条手臂。
他缓了口气捶胸顿足地道:
“只可恨我第一次误入了歧途,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我在市场上等活儿,因为无聊有人提议玩斗地主……”
记忆往往会勾起许多的心酸事,冯大勇捂着头额,似乎是追悔莫及:
“虽然只是小面额的赌博,但是我却是每场必赢。
听说有些人因赌博而一夜暴富,于是我便滋生了饶幸心理。
有一天在一个工友的怂恿下,我心生向往地来到了地下赌场。
不想第一局就输光了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
旁边的人鼓动我去向东家借一些钱来翻本。
因为我输掉了你让我存储银行的五百元。
我怕回到家无法和你交待,于是我就到柜台暂借了五十块钱。
可是天不佑我,这五十块钱只在一个照面下便分文不剩。
那时我急红了眼,总认为自己牌运好,总会时来运转的。
就又借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数额大,一共下来赌进去的有三百元。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夜不归宿。
后来,我更加失去了理智,利用我管钱的方便,频频从银行里支走我们存的资金。
直到把我们家的存款全部输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