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个芙蓉糕好好吃啊。”谢弋捧着糕点,小声地说道。
谢弋很聪明,她方才看出眼前的姑娘想看看杨妍和陈如君的反应,便顺势而去。
以谢弋这段时间对眼前的姑娘的了解,她现在的模样,应当是又对什么东西了然了。
姜楠微笑着向一侧丫鬟招了招手,“劳烦,请再拿一碟芙蓉糕。”
说完,她取出腰间的巾帕,擦拭着谢弋的唇畔,“慢慢吃,还有呢。”
谢弋露出可爱的笑容,看向那丫鬟,嘴甜说道:“姐姐,你要不多拿一些,免得到时候我吃完了,你又得走一趟,怪累得慌。”
姜楠手中一僵。
谢弋敏锐地察觉到了姜楠的行为举止,询问起:“姑娘,你怎么了?”
姜楠摇了摇头,双眸微微闪烁,感慨说道:“早知如此,我应该带一方食盒过来,让你多装一些带走才是。”
谢弋听罢,将视线投向一侧的丫鬟,“姐姐,府上应该有食盒吧?”
……
五月初的微风徐来,姜楠许是想起了穿越的某段时期。
她便是坐在沈一正的身后,是谢弋的视角,向一位魏国的宫娥讨要美酒……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如今的她好似处在了沈一正之前所在的位置。
想到这儿,姜楠忍不住地回望这场宴席——
宾客满堂,鼓乐齐鸣,其乐融融,推杯换盏。
这么热闹却又这么的……孤寂。
如诗文中所写的那般:万里悲秋常作客——
仿若是时光将她和沈一正,在某些方面上,正一点点的进行重叠。仿若是宿命让她和沈一正,不管在哪段时期,都在纠缠。仿若是她,慢慢地成为了沈一正。
如他一般长袖善舞,但以失了一些本心,在陌生的国度,因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感到孤单又寂寞。
姜楠抬起手,轻轻地搭在左肩,隔着衣衫触着那抹牙印。
眼尾不知不觉的落下了一颗泪珠。
……
那个混蛋!
怎么…怎么会……阴魂不散呢……
……
姜楠抬起眸子,只瞧不知看了她多久的商归唇畔携着一丝落寞地笑意。
仿若,如果不是考虑大局亦或者这边没人,他或许会抓住她的肩问她:方才想的是谁?
姜楠忙放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悄悄地拭去眼尾的泪珠。
商归一定是看明白了什么,要不然,他不会这般笑的。
姜楠叹气,暗暗骂自己渣,和人家谈恋爱,还想前任……不对,重点是沈一正压根还不算是前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楠给自己倒了杯酒,却不料寿星顾谨朝她招了招手。
姜楠忙放下酒盏,起身而去。
“顾伯伯。”姜楠行了个乖巧的福礼。
顾谨则是端着酒盏与众人说道:“今日,我顾府喜宴的水酒皆是由我世侄女沈乔提供,大家吃好喝好,若觉得今日水酒不错,改日就去沈氏酒坊,方可购买!”
听见底下众人叫好声,姜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多谢顾伯伯。”
说着,她从一旁的小厮手中拿过杯盏,注满酒水之后与顾谨敬酒,她仰头饮下,随后一杯杯敬之,她目前处于中游位置,所以与这圈上位者们敬酒便可。
这是酒桌文化,也是她行商人脉。
先是李丘澜,再是沈屈,接着是商归。
与商归敬酒的时候,她会故意的用小拇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以示方才的歉意。
见到他微微一怔,随后饮下手中的水酒。
只不过身后总是有一记可怕的眼神,姜楠悄悄回过头,瞧见顾谨恶毒的眼神,穿过她,看向的是她跟前的商归。
她眉头蹙着,饮下酒水,缓缓起身。
绛红色的衣袍清扬,脖子上的璎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上位圈里,还有认识的关太尉,见过一面的金吾卫中郎将裘仞,没见过的上将军钱冲。
一圈敬完,姜楠礼貌地行礼,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便可。
却不料,又来了人。
姜楠立在上位圈的中间,看见顾谨起身相迎,好奇地转过头。
只瞧明暗交替的火光之中。
身着一袭墨衣的男子,一手搭在自己的衣衫里头,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腰间垂着一柄剑,脚上踩着草鞋。一派慵懒自得的缓缓而来。
他见到顾谨相迎,便取出搭在衣襟里的手,作揖回礼道:“瞿是非携夫人琳琅向顾老问安,愿祝顾老生辰吉乐,事事如意,所念皆所成。”
说罢,他身后的女子来到瞿是非的身边,与顾谨作福行礼。
姜楠微微发愣。
瞿是非?南司礼?
这俩人?成了夫妻?
还有,为什么瞿是非叫南司礼琳琅?
顾谨引着瞿是非,让其坐在商归的身侧。
而商归对面的位置依旧是空着的。
姜楠见此,忙从小厮手中再次取来水酒,在瞿是非和南司礼面前恭敬的敬酒。
她想知道他们俩看到她之后的表情。
他们似乎很淡然,甚至会看一眼顾谨。
顾老则是顺势介绍道:“此女是沈氏的沈乔。”
又与沈乔介绍道:“乔乔,这位公子叫瞿是非,你可以唤他阿兄。”
“哦,原来是沈乔姑娘。”瞿是非叹道,“多谢姑娘垄断了药材,让吴国和魏国发生了战争,又点燃了魏国边境几处战火。若不是如此,我们也没有机会能从吴国回到楚国。”
姜楠心中惊愕,难不成沈乔挑起战火还有这一层?
上位圈似乎错综复杂,很多事情连成了一张网。
像沈乔和沈琢玩得把戏,似乎在他们面前透明得很,甚至成了他们获取利益的方式。
权利场的游戏?
金字塔尖的人,无形的操控着他们?
姜楠在现实世界也只是个平凡的打工人。
如今在架空世界,连沈乔自己都无法跨越横沟走上上位圈,更别说刚接手沈乔生活轨迹的姜楠了。
“瞿兄说笑了,此事是互助互利,说不上谢的。”姜楠心中奏起擂鼓,谦虚说道。
瞿是非看向顾谨,赞叹道:“真是位乖巧的姑娘。”
说着,他又继续问起,“诶,我记得沈家还有一位建造巨轮的,沈琢是吧?”
顾谨笑了一声,“难不成,瞿老弟也想委托他建造一艘?”
瞧见瞿是非若有所思的模样,顾谨狐狸一样的眸子微微一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