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用师弟师妹们的命，来助你达到大道境？”
谢子夜声音有些发颤。
天玄老人却是无所谓的说道：“为师乃是苍南界的第一位大帝，作为先驱者，为后来者打破天道束缚，给了芸芸众生一个成帝的机会。”
“如今的苍南界，不是有着一群大帝吗，像是曦儿，以及你所见到的那些大帝，他们都是因为为师才能成帝。”
“直到今日，为师也是在为苍生作战，只要我突破到了大道境，待为师将天道拉下来。”
“没了天道的压制，苍南界将迎来真正的大世。”
听到天玄老人这般冷漠无情的话语，谢子夜的心像是被冰锥扎了一般，感受到了刺骨的寒痛。
“师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如今的话，跟当初的玄钰几乎一模一样，你要牺牲的，可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弟！”
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师尊一般。
眼前的天玄老人，让谢子夜感到十分陌生。
哪知天玄老人却是叹息一声，轻声道：“为了这个梦想，为师已经等待了无数岁月，牺牲几个徒儿又算得了什么。”
随后又看向谢子夜，严肃说道：
“徒儿，为了苍南界，也为了我们能生活在一个更好的未来，这样的牺牲，是必须的，无法避免。”
“为师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
谢子夜反驳。
“那你就想看到为师这样死去吗？”
天玄老反问起了谢子夜，“他们不死牺牲，那死的便是为师。”
“为师让你回到‘过去的苍南界’，就是希望你在经历这一切后，能够理解为师的处境！”
“莫非你想看到为师再一次在你面前死去，你才高兴吗？”
“我……”
谢子夜一时语塞。
他当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师尊在他面前又死一次。
同样的。
他的师弟师妹们，谢子夜也不想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消亡。
“这便是命运，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难以接受的决定，哪怕是大帝，在此时此刻，也显得那般渺小。”
天玄老人转过身去，背对着谢子夜。
谢子夜看向天玄老人，说道：“不会的师尊，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续命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何你偏要选择这条极端又难以让人接受的路？”
“更何况，师弟师妹他们的修为，最高的也才不过渡劫，就算他们都突破到了仙境又怎样。”
“牺牲他们，又怎能让你突破到大道境？”
“问的好。”
天玄老人转过身来，看着谢子夜，抚须道：“这便是为师让你们回到‘过去苍南界’的另一个原因。”
“你也看见了。”
“玄钰她掌握着一种禁忌之法，通过这种禁忌之法，她将成陈师弟的资质吸收，将自身的资质提升到了金色。”
“而她已经死了，她的大道被为师所吸收，这种禁忌之法，为师也掌握了。”
谢子夜的目光一怔，看着天玄老人，说道：
“所以，你想学那玄钰，将师弟师妹们的资质吸收，以此来净化自身，提升你自己的资质？”
面对谢子夜的质问，天玄老人沉默了，没有回答。
显而易见。
他就是这个意思。
似乎想效仿玄钰的做法，将自己的金色资质再度拔高，使自己得以全面的升华，以此来冲击大道境。
不过同样的。
被这样吸收了资质的人，结果便是死。
陈天玄便是最好的例子。
“你难道没看到玄钰的下场吗？”
“就算她成功了又如何？”
“提升了资质，承载了天命，到最后，她依然没能迈向真正的大帝，而你居然还想着学她！”
“到时候你不但突破不了大道境，自己的徒弟也没了。”
“这难道便是你想看到的吗？”
谢子夜的话语中夹杂着愤怒。
他想骂醒自己的师尊，让天玄老人不要那么执迷不悟。
哪知天玄老人只是笑了一笑，说道：“这你倒不用担心，玄钰之所以会失败，那是她命中注定的。”
“她的大道有缺陷，以她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整施展这等禁术。”
“但为师不一样。”
“为师曾是天命之人，又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位大帝，这等禁忌之术，为师早已将它熟练，并重新修正。”
“而且，那玄钰一开始就想错了，她以为只要提高了自己的资质，承载了天命，便能证道大帝。”
“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只是表面，即便她承载了为师的天命，突破到了大帝，也无法真正摧毁天道的压制。”
“唯有真正的天命之人才能打破天道的束缚。”
“而我，便是那古往今来，唯一真正的天命之人。”
说着，天玄老人又看向谢子夜，说道：
“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跟为师一起见证未来苍南界的大世，徒儿，你可要珍惜啊。”
谢子夜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无法想象这种话是从天玄老人口中说出来的。
那个在天玄山照顾了他五年，待他和善的天玄老人。
那个在长生仙宗，对那曾被宗主抛弃，逐出师门，却依然将对方当做自己师弟看待的顾长生。
如今完全变了。
变成了一个与玄钰一般无二之人。
天玄老人看着谢子夜的表情，叹息道：“为师明白，你跟他们感情深厚，舍不得他们，尤其是曦儿……”
“这样吧，为师答应你，我可以不对曦儿动手，等为师突破到大道境后，便将你小师妹的身体恢复。”
“到时候，为师为你俩证婚。”
听到这话，谢子夜目光惊异的看向天玄老人。
天玄老人看着谢子夜，笑了笑：“别以为为师不清楚，曦儿她喜欢你，而你对曦儿，也有着那一方面的感情。”
“只要你赞同为师，那为师便做主，将曦儿许配给你。”
听到这话。
谢子夜的眸子不禁阴沉下来，攥紧的手，又慢慢松开了。
“若非你是我师尊……你敢说出这话，我已经一拳打在你脸上了。”
天玄老人一甩袖子，转过身来，神色严厉的看着谢子夜，说道：
“念在你是我的徒弟，为师已经给足了你耐心。”
“你以为你小师妹为何那般黏你？”
“从一开始知道你是她大师兄的那一刻起，她便对你形影不离，一口一声的大师兄叫个不停。”
“若非为师从中插手，在你俩初见后不久，她便如此的信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