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重子带回来的圣旨,宫紫商嘴角直抽抽。
宫三,不愧是你!
她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雪重子,“所以,现在是要我来准备,清玥妹妹的及笄礼和婚宴?”
雪重子神色淡然,“除了你,没人适合。”
好吧,这也是一句大实话。
宫紫商有些无奈,如今这宫门之中,也只有她才适合做这些事。
但这及笄礼和婚宴,她是一次都没经历过,真的有些难为她的。
不过不论多难也得做,这可是清玥妹妹的及笄礼和婚宴,她必须得办的漂漂亮亮的!
“行!都交给我吧!我先把这个消息告诉清玥妹妹。”
说着,宫紫商拿上圣旨便准备去徵宫,雪重子喊住了她。
“尚角说,云为衫她们都放了吧,上官浅.....”
雪重子语气微顿,“若是她愿意重建孤山派,宫门会助她一臂之力。”
宫紫商默然,孤山派的覆灭,与宫门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宫鸿羽已死,这段恩怨不可能随着他的死亡就消散了。
宫门会助她重建孤山派,想要重振孤山派,就要靠她自己的本事了。
宫紫商颔首,“我懂,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若是上官浅不愿再涉足江湖事,那她便给她足够的银钱,送她去安全的地方。
思索了片刻,她侧身对金茂吩咐道:“你把半月之蝇的解药给他们送过去吧,今天便让云为衫她们离开宫门。”
小院内,看着金茂递过来的锦盒,四个无锋神色各异。
“金茂侍卫,这不会是半月之蝇的解药吧?”上官浅眼波流转,看向金茂的眼中有着明显的试探。
金茂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将锦盒放到了桌上,“这就是半月之蝇的解药。”
上官浅的心跳猛然加速,饶是淡定如云为衫,也没忍住抬起头看向桌上的锦盒。
“金茂侍卫。”上官浅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颤抖,她有些不敢问,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无锋、无锋已经没了?”
“那点竹呢?点竹、点竹死了吗?”
金茂温和看着她,“半月之前,无锋总部已经被朝廷和宫门联手攻破了。”
“点竹已死,角公子将她的首级献给了新皇。”
一瞬间,上官浅的表情复杂难辨,似哭似笑。
云为衫眼眸微颤,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与宫门合作那天就该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
隐瞒魉的身份,也是希望这一日能晚点来。
她知道无锋的恶,所以才一心想要逃离。
点竹做的事,她心知肚明。
但她是她的师父啊,更是她的姨母。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闭了闭眼,云为衫在心中叹息,默默垂下了眼眸。
金茂看着上官浅,说出了宫门给她的选择。
“上官姑娘,你若是想要重建孤山派,宫门会助你一臂之力。”
“若是不愿,宫门会给你银钱、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上官浅眼眸颤抖,竟难得在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茫然无措。
重建孤山派,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点竹武功高强,无锋实力庞大,光是筹谋如何报仇,就耗费了她大半的心神。
她只想过,大仇得报后如何隐姓埋名,躲避无锋的追杀。
重建孤山派,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金茂也不催促她做决定,“上官姑娘不用着急回答,可以慢慢考虑。”
看向其他三人时,金茂脸上的温和消失的一干二净。
“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服用解药,一盏茶之后,我会亲自送你们离开宫门。”
说完,也不管院中几人神色,直接出了小院。
寒鸦柒双目牢牢的注视着上官浅,他也很好奇上官浅的选择。
进了这小院,寒鸦柒才知道了自己手下这位魅的真实身份。
寒鸦柒的心情很复杂,既为自己竟然没看透上官浅感到愤怒,又为自己教出了如此优秀的徒弟感到骄傲。
自己的教导是多么成功,竟然让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伪装了这么多年没被任何人发现异样。
父母之仇、灭门之恨,上官浅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在无锋表现的这么坦然自若、若无其事的?
他看着上官浅,突然开口,“这宫门给的解药,你敢吃吗?”
上官浅缓缓转头看向他,晶亮的眼眸,似有无数星辰闪烁。
最后所有星光汇聚到了一起,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展露了一丝笑容。
极浅极淡、却很温暖。
寒鸦柒恍惚想起,上次见到上官浅这样的笑,应该是在十年前了。
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了,上官浅还会这样笑。
“寒鸦柒,和我一起去孤山派吧。”
寒鸦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下的解药,只记得,上官浅出了小院一趟。
回来时,笑容是那样的明媚惬意。
云为衫没有去拿药丸,只是低垂着头。
她不惧身上的毒,寒鸦肆给了她缓解半月之蝇的配方,服用之后,剩余的疼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寒鸦肆看着云为衫心中叹息,拿起了仅剩的两颗解药,一颗自己吞下,一颗递给云为衫。
“无锋已经覆灭,半月之蝇的解药以后都没有了。”
“我给你的方子,服用的越多,药效越差。”
“吃了吧,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你的母亲和妹妹,还在地牢吧,带上她们,我们也该走了。”
云为衫身体微微一颤,是啊,她怎么忘了,母亲和妹妹还在。
抓过寒鸦肆手中的解药,云为衫跑到小院外面。
“我要见我、我娘,还有我妹妹。”
金茂丝毫不意外她的要求,示意一旁的侍卫将她带走。
云为衫刚走不久,宫子羽急匆匆跑了过来,见他蒙头就往小院冲,金茂拦住了他。
“云为衫去地牢了。”
宫子羽一愣,随即立刻往地牢的方向跑去,金繁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地牢内,拙梅和云家小姐,一人坐在一张桌前,一人住在软榻上。
拙梅倒是有心想与云家小姐亲近几分,但毕竟十几年来从未见过一面。
即使是亲生母女,生疏是不可避免的。
门口的铁锁被人打开,一个纤细少女喘着气,快步走进了牢中。
看着一脸惊喜的拙梅、和一脸惶恐无措的云家小姐。
云为衫脚步微顿,但走到了二人的身前。
“我们出去吧,去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