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抵挡妹妹的软磨硬泡,卿云点头应下了跟妹妹回去的事儿。她看着妹妹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她的妹妹果然是这个天底下最乖的妹妹。
得知大小姐和二小姐都要回来,顾府上下都热闹起来了,沈云锦早早的就和厨房的人一起出门去了,她记得卿云最爱吃的就是她做的菜,这次卿云回来,她得给自己的女儿好好做一顿饭。
回来的路上,又让人买了好些青时爱吃的东西,满心欢喜。
冬雪和和其他人兴奋的给自家小姐的院子做清扫,祁衍看着众人欢欢喜喜的模样,心下忍不住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他站在角落里,冬雪打扫的时候看见了他,“祁衍?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快去打盆水来。”
她说着,要去安排其他人做事儿,祁衍出声叫住了她,“小姐要回来了?”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冬雪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兴奋的点点头,“最迟两日,小姐和大小姐就会到了。”
说完她就急急忙忙的去忙活了,余下祁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垂眸笑了一下。
终于……要回来了吗?
……
马车摇摇晃晃抵达顾府的门口,就连老夫人都站在门口等着了。青时一下马车,看见众人忍不住欢喜的扑了上去,“爹娘,奶奶……”
沈云锦摸了摸青时的脑袋,目光落在了卿云的身上。卿云见状笑了笑,“爹娘,奶奶,不孝女卿云,回来了。”
她说着,沈云锦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的宝贝女儿。她知晓女儿心有天下游历四方,知晓女儿不是会被关在宅院里的鸟,她看着她自由,知道她平安,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卿云上前抱了抱母亲,“娘,别哭。”
卿云说着,沈云锦擦了擦眼泪,“娘没哭,娘是高兴。”
卿云闻言笑了笑,随即又看向了父亲顾源城,顾源城看着她,“回来就好。”
姐妹二人扶着老夫人进了府,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祁衍有些恍惚的站在角落看着那个身影。
她回来了,她好像长高了一些,好像又漂亮了一些。
祁衍的思绪有些飞远,可是目光却依旧在青时的脸上,他只看着她都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只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
青时吃饱喝足,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祁衍正在等着她,见着祁衍,青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祁衍闻言一顿,张了张嘴,垂眸看着她,“吓到小姐了,是属下的错?”
青时闻言眨了眨眼,看着祁衍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她怎么觉得这次回来祁衍变得很奇怪?
有一种……蜕变了的感觉?
想着,她又甩了甩脑袋,看着少年摆了摆手,“算了,没事儿,下去吧。”
她说着,祁衍抿唇看着青时,眼底好似藏着无尽的思念,青时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明明是大夏天的,她总觉得脊背发凉。
“你看着本小姐做什么?是不是又……”青时说着忽然一顿,脑海里闪过姐姐的话,那句‘又想挨打’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干巴的吐出一句,“又有什么事儿?”
祁衍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转变,心中有些不解,只是看着她顿了顿,“小姐不处罚我了吗?”
他没用属下或者奴才自称,青时也没有太注意,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我不处罚你,你很不开心吗?”
嗯,很不开心,祁衍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见他不说话,青时眉头微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于是开口道,“行了,你下去吧。”
她逃也似的钻进屋子里,祁衍看着她关上门,眸色沉了几分,这是……在逃避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他很清楚,自己在她的面前隐藏的极好,更何况……他们这么久没见,她不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思才是。
可是现在……
她却在躲着自己了吗?他想着,眸色不自觉的沉了下来。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他抿唇握住了拳,心中却不断的在思虑着应该如何再次和她拉近关系。
青时关上门,靠在门板上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她偷摸的从门缝处看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只觉得心里慌慌的。
她拍了拍胸口,一想到方才祁衍的目光就觉得不对劲。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青时这才敢打开门来。
……
卿云不知何时来的,看着院子里傻愣站着的少年眼底闪过了一抹莫名。
“你就是祁家那小子?”卿云的声音柔和,看着他的时候眼底带着打量。祁衍闻言看向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明眸皓齿,是与青时完全不同的类型。
青时瞧着就是娇俏的,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可是眼前的女子却不一样。祁衍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顾卿云,青时从前一直念叨的阿姐。
“见过大小姐。”他抿了抿唇行了一礼,卿云闻言一顿眸色带着些许的意味不明。
卿云只是看着他,祁衍下意识的挺直了背,如青松一般站的笔直。
“阿时呢。”她倒是没打算为难他什么,只是看着少年一直站在这儿也好一会儿,心中却是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来。
“小姐在屋子里。”祁衍道,声音微微沙哑,念着对青时的称呼时,语气也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的缱绻。
卿云闻言顿了顿,心下却是越发的明了了。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卿云道。
祁衍闻言一顿,垂眸眼底闪过些许的暗色,“属下做错了事儿,在等小姐处罚。”
祁衍说着,卿云眉头微挑,她可不太相信这话,只是祁衍说的认真,她也只当是这样的。
“无妨,你下去吧。”卿云说着,祁衍这才不太情愿的退了下去。等祁衍走了,卿云这才看向紧闭的房门,她上前去敲了敲门,“好了,小丫头,开门吧。”
青时打开门,迎面就对上了阿姐的目光,她摸了摸鼻子,“阿姐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卿云说着,拉着妹妹的手进了屋子里,她看着青时眸色带着些许的笑意,“你可知晓,我方才遇见了谁?”
这还用猜吗?青时想,她哼哼了一下,“祁衍?”
卿云点了点头,看着妹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这小子倒是一表人才。”
她说着,青时歪了歪头看着自己的阿姐,她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夸除了姐夫之外的人了。
青时哼唧了一下,阿姐莫不是忘了,他可还是个……”
卿云伸手抵住少女的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青时见状眨了眨眼,哼唧了一下没有继续。
卿云松开手,捏了捏妹妹的小脸,无奈的笑了一下,“阿时,你不能什么都这么想。”
青时闻言顿了顿,她自然是知晓的,可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姐姐说清楚。
卿云见状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声音轻柔,“阿姐问你,你可愿意将他送走?”
青时知道阿姐是什么意思,她点点头没有半点儿的不情愿,想到祁衍方才的不对劲,她巴不得把人送走呢。
她想着,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同阿姐道,“阿姐,你们送走就送走吧,越远越好。”
她说着,卿云闻言没忍住笑了出来,套着妹妹这般模样,还以为是她怕祁衍日后翻身来找她麻烦来了。
青时其实怕祁衍崩坏的太厉害了,怕他发疯。
“阿姐别笑我了。”青时揉了揉脸,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儿还真叫她干上了,可是她也不能说去找祁衍示好什么的,她觉得更加的奇怪。
她心里也明白,接下来的任务约莫是成不了了,她也只能让他早点儿离开,去从军,早点儿成他的大将军。
“别担心,有阿姐在,阿姐会保护阿时的。”卿云看着妹妹这般,忍不住道。青时闻言拉着姐姐的手吸了吸鼻子,“阿姐……我是不是很坏?”
卿云闻言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怎么会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卿云说着,青时低头掩去眼底的那些愧疚,她一想到因为自己举家遭难,就是很难受。他们虽然是剧情里的Npc,并不重要,可是对于青时而言,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啊。
青时不忍心,也狠不下心。
……
祁衍明显感觉到了青时的不对劲,她虽然回来了,可是他能够见到她的时间也少了,她好像把自己遗忘了一般,这让祁衍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这一抹的不安,在听见顾源城准备给青时议亲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这话说起来让人有些觉得好笑,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嫁给别人,他想着,自己是被她买回来的,她怎么能够抛下自己去和别人在一起。
也不知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还是如何,顾源城在某一日的清晨,将人叫到了书房里。
面对眼前的长者,祁衍没有太多的自卑之心,因为他心中清楚的知晓自己和青时之间的差距。
“你同你父亲,越来越像了。”特别是这双眼睛,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顾源城想道。
其实他和祁春生的交集并不多,只不过是在他的父亲还在的时候,祁春生帮了他的父亲一把。
祁衍闻言一顿并未说话,一双眼眸如同狼犬一般,紧紧的盯着他好似在等着顾源城下达最后的通牒。
“我与你父亲,从前有过一个约定。”顾源城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怀念,在他的眼里祁春生确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祁衍闻言看着他,眼底带着些许的不解,顾源城没有看他,只是将放在桌子里最深处的东西取了出来。
里面放着两块玉佩,一块雕刻着祁家的家徽,另一个是顾家的。
祁衍瞳孔微缩,“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微微沙哑,顾源城将玉佩放在桌子上。
“算是……你与阿时的信物。”顾源城道,“你与阿时算是有婚约在身,我与你父亲商量,若是往后你们不同意,直接解了就好。”
祁衍指尖微颤,猛的抬眸看向了顾源城,男人继续开口道,“原本这婚约,该是你和阿云的,只是阿云成婚的早,后来成了阿时。”
祁衍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不想……”解除婚约。
顾源城看着他,心下也猜的到他不想解除,只是看向他,“你不想解除,我能够理解。”
男人说着一顿,又继续开口,“只是如今的你,是罪臣之后,身无长物,你应该知道我没法将阿时交给你。”
顾源城说着,一双眼眸如同鹰隼一般的看着他,祁衍抿唇一顿,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我会……”
顾源城打断他,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你应该知道,你如今配不上阿时。”
确实配不上,顾源城也明白自己这话有多伤人,可是却不得不说。
他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祁衍离开,也需要一个理由来让自己安心一些。
祁衍闻言脸色有些发白,他抿唇手紧握成拳,他看着顾源城眼底带着些许的血色,“你想要我做什么。”
祁衍也不是傻子,如何能够猜不出来顾源城的心思。
他看着男人直白的询问道,顾源城见状心下却是松了松,“你应该知道,这些日子已经有人上门来提亲的事情了。”
祁衍听见这话脸色黑了不少,他抿唇,恨不得去杀了那些人。顾源城却好似火上浇油一般,“那些人的家世背景都不错,比起现在的你好太多。”
“……”祁衍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用说那些,我知道您想让我去从军。”
顾源城眨眼,和青时那双相似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尴尬,他摸了摸鼻子随即故作镇定,“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祁衍并不回答,顾源城却道,“我知道你父亲是受人冤枉,倘若你能够在六年之内,功成名就或者为你祁家洗刷冤屈,你与阿时之间的事情,我们不掺和。”
少年猛的抬眸,“您确定吗。”
顾源城闻言摸了摸脑袋,还以为他给的时间太短了,道了一句,“那八年……不能再长了,在长阿时就要成老姑娘了。”
祁衍吸了口气,“不用,就六年。”
他必然……会回来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