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设出差在外的这几天,心里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他家的影壁里果然藏着珠宝,也就是说,徐慧真的梦境都是真实的。
自己一家任劳任怨地给他们养老送终,大哥一家在城里逍遥快活,父亲临终都没有告诉过这些珠宝的存在,很显然是留给了大哥一家。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父亲母亲为什么如此无视他?他大哥为什么对自己毫无兄弟情义?那些首饰上为什么刻着韩字,难道自己真的不是老徐家的孩子?莫非自己姓韩。
徐建设思来想去,决定回家以后要诈一拃父亲。根据慧真姐的梦境里,父亲还有两三年的寿命。
他要在父亲还活着时,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世,来这世界上走一遭,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一生。
再说徐万年,当初第一次到小儿子家,看到儿子住的大宅子,他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儿子在京城里过的这么好。
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个房子如果是大儿子的就好了。严格意义上,他们家没有正式分家,这房子也是老吴家的,最起码应该有老大家的一半。
但是,胡英子早就被徐慧真洗脑了,她说这房子不是他们的,房子的主人去外地了,他们是给别人看房子,所以才住在这里。
徐万年不相信,出去遛弯时,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邻居们都说,这房子的主人叫邱光谱,人称片儿爷。
果然胡英子说的是真的,想一想也是,就凭徐建设两口子挣的工资,养着四个孩子,每个月还得给父母养老钱,怎么可能买得是这样的房子呢?
因此也避免了一场房产纠纷。
徐建设出差回到家以后,他就问父亲说:“爹,我是您亲儿子吗?”
徐万年吹胡子瞪眼睛地说:“你说的什么胡话?你不是我亲生的,是谁生的?”
徐建设说:“你看,我长的跟你还有我哥一点也不像。最主要的是你从我小时候,就偏心我大哥,偏的太显而易见了。别人家也有一碗水端不平的,但没有想咱家这么不公平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不是亲生的。”
徐万年怒斥道:“你胡说八道!是不是看我如今老了,想不给我养老?我告诉你,没门。即使不是亲生的,我也把你养大了,你照样得给我养老。”
徐建设不疾不徐地说:“听说医院可以通过验血型,鉴定孩子是不是父母亲生的,这样吧,咱们两个明天去医院验血去。”
其实,徐建设就是想诈一下徐万年,徐母都不在了,验血型也不能完全确定是否亲生的。徐万年一个农村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就是想看看父亲的反应。
徐万年啪地一拍桌子,说:“徐建设,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我是不会去的。”
徐建设说:“你不去也行,我用针扎破你的手指,取点血,我自己去医院化验。”
徐万年被气的抬脚回了自己房间。
晚上,徐万年睡的正香,忽然被手上疼痛给疼醒了。睁开眼一看,桌子上放着一个手电筒,徐建设正从他的手指头上取血。
他想反抗已经晚了。
第二天,徐建设装模作样地拿着血液样本走了。而徐万年在家里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他的反应被孩子们偷偷地看在眼里。
晚上回到家,徐建设把检验报告往桌子一拍,说:“你看看吧,医院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我们两个不可能是亲父子。”鉴定报告当然是假的,是找何雨水伪造的。
徐万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建设,你确实不是我和你娘生的。你娘身体不好,当年生了你大哥以后,医生说她不能再生孩子了,我们觉着一个孩子太单薄了,就托人要了一个儿子,就是你。”
徐慧真和胡英子相视一眼,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
徐万年继续说:“虽然我们有点偏心,但是我们把你拉扯大了,没有生恩,倒是有养育之恩。”
徐建设问:“那我亲生父母呢,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
徐万年说:“我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我是从别人手里买的,人家不告诉你的身世。”
徐建设再追问,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临睡前,胡英子和徐建设商议说:“既然事情都说破了,明天就把他送回老家去,他在咱家住着,咱们每天过的小心翼翼地,像防贼一样地防着他。”
徐建设说:“他如果不走呢?”
胡英子说:“不走也可以,先回老家把家分了,让族里的长辈给做个见证,最起码家里的六间房子,分三间给我们。这样我们就继续给他养老,否则,就让他大儿子养,咱也不稀罕那点家产。别到时候老爷子走了以后,大哥再说我们不是亲生的,不等分家产,咱不是亏死了?”
第二天,徐建设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徐万年说他考虑考虑。
徐万年思来想去,觉着自己的身体还挺硬朗,再活个十来年没有问题,两个儿子养老,总比一个儿子好。
最后做出了决定,对徐建设两口子说:“分家可以,但是以后你们每个月给我十元钱养老钱,我跟着你大哥过,就不来打扰你们了。”
胡英子说:“一个月五块,多了没有!你一个人能花多少钱?现在京城的最低生活标准就是五块,你两个儿子,一家给你五块,就是十块,够你花的了。”
徐万年不同意,扬言要去徐建设的单位告他不孝。
胡英子冷笑道:“告,你随便告,没听说过哪家老人一个月花二十元钱的?别忘了上次的教训。”
徐建设说:“实在不行,家产我们也不要了,养老我们也不养了。你把我养到17岁,我从15岁就养家,也养了你二十年了,养育之恩也还清了。”
最后徐万年还是选择了分家。就这样,徐建设分到了老家的三间房子,和一些生活用品。分家协议上写明了,徐建设每个月给徐万年五元养老钱。逢年过节回去看看他,送点吃的穿的,聊表孝敬。
至于影壁里的珠宝,徐万年不提,徐建设也全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