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终于回来了,博县百姓早已等候多时,只期县尊早日归来,好为博县之主也。”
范炜一脸热情地迎接着姜滔:“我已备好酒宴,博县百姓皆要为县尊接风洗尘。”
“无需如此,我只是前往奉高述职,些许小事,何苦劳烦大家出城相迎。”
姜滔客气地说道。
“县尊不知,虽大人来博县不久,但是为博县百姓惠政良多。
这些时日县尊不在博县,皆觉万事不自在,博县百姓方知博县不能没有县尊啊。”
范炜说的那是绘声绘色。
姜滔听到这些马屁,很是受用。
来到酒楼,皆推姜滔入座主席,且皆一一前来向其敬酒。
那些之前拒绝姜滔的世家豪强,更加热情,直言姜滔之前所做之事,为国为民,并誓言会多加配合。
仿佛之前百般阻止之人,是他人所为。
姜滔也没有纠结以往,对他们也是一一安抚,好不客气。
因姜滔这次也算是领教了这些世家豪强的厉害,
若不是他有一个“皇甫嵩学生”的身份,怕此事不会如此草草了事。
如今他们已经表示会配合自己,完成丈量土地,安置流民之事。
自己也靠此事算是在博县立住了威严,坐稳了这个县令之位。
也就不需要将他们彻底得罪,不然等到皇甫嵩失势,怕这些人对自己也落井下石。
酒席上,大家把酒言欢,一片祥和。
……
光阴似箭,时光匆匆。一眨眼,已过四个春秋。
如今已是中平六年九月初。
姜滔已经在博县做了四年多的县令。
这四年里,他在程昱的帮助下,兴修水利,安置流民,凡是入境博县的泰山贼,皆被其剿杀。
百姓安居乐业,在这泰山郡,博县已经超过奉高县,成为人口最多,田地最多的县。
博县的世家豪强,之前虽然因为皇甫嵩被贬,对姜滔有些嘲笑,
但是因为姜滔没有将事情做绝,没有彻底将他们得罪,大家也只是对其轻视一些。
后来皇甫嵩官职起起落落,这些人对待姜滔的热情也是起起落落,
但是姜滔一直一心为公,不谈私人利益,对他们也是一直一视同仁。
渐渐的,也就接受姜滔,甚至因其确实让博县安居乐业,对其也真心尊敬起来,
不再因皇甫嵩地位的高低来对待姜滔了。
博县世家豪强,一直执行姜滔安置流民,开垦荒地的决定。
让泰山郡其他地方的人羡慕不已,其他县的流民不少也跑到博县投靠世家豪强做了佃户。
姜滔在泰山郡的声望,甚至一时只居太守周乘之后。
这日,姜滔手下将领,县吏,甚至博县县丞,马王两个县尉皆齐聚一堂。
他们又是在为姜滔的前途操心。
“县尊,如今你五年县令任期快要临近,该早做打算了。”
程昱还是孜孜不倦的劝解道:“虽知县尊为官正直,不肯向那些宦官交钱买官,
但是若不交钱,怕是考评不过,还会被贬值啊。
若是大人不拘小节,肯向那些宦官交钱,凭县尊这些年在博县的表现和声望,可更上一层楼啊。”
“是啊,县尊,如今世道如此,何苦来哉?”
县丞范炜也是在旁劝说。
这些年,范炜也渐渐向姜滔靠拢,一是确实姜滔值得尊敬,二是姜滔对其也从未轻视。
只是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姜滔一直不愿意向那些宦官交钱,让其任满之后可以高升。
若是他有这样的机会,怕是借钱也要去交的啊。他们哪里知道,姜滔不不交钱,是因为不想浪费。
怕是等不到自己五年任期满,这天下就得乱起来,就算交了钱也是白交。
“诸位无需在劝,我与宦官誓不两立。
他们之前诬陷我师,我岂能在与他们为伍,
这官,不做也罢。
到时任满,我就归乡务农,岂不快哉。”
这是姜滔这段时间一直的说辞,他总不能说,这大汉要亡了吧。
程昱等人听了,对姜滔又尊敬又痛心疾首。
“县尊,不可啊。县尊乃当世治世能臣,怎可轻言归乡务农,这是我大汉的损失啊,不可,不可啊。”
众人皆是劝解道,生怕姜滔到时任满真的隐居山野去了。
“老爷,羊氏羊秘前来拜访。”
管家姜安来到姜滔身边禀告。
这些年,姜滔与博县羊氏关系密切,
前几个月羊续死了,其长子羊袐,二儿子羊衜也都回乡守孝,
姜滔则是经常上门拜访他们三兄弟,与他们三人都成了朋友。
“快让他进来。”
隐隐猜到羊秘这个时候来拜访他的目的,便立马让姜安把他带进来。
“恒远兄”,
羊秘还没有进屋,就大呼起来,听起来十分急切。
只是当他进屋后,发现姜滔屋内有一屋的人,有些惊讶。
连忙道歉:“不想恒远兄在会客啊,打扰打扰,恕罪恕罪。”
“伯康兄(羊秘的字)无需客气,这里都是我手足兄弟,无需见外。”
姜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说着。
羊秘仔细看了一下,这屋里确实都是姜滔的身边人,
虽有些好奇他们聚在一起干嘛,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告知姜滔。
“恒远兄,此次前来,是有要事想告。”
羊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洛阳的朋友,派人从洛阳前来告知:今天下大乱已。”
说完,向姜滔他们说了详细缘由。
原来:汉灵帝驾崩,新皇继位以后,
上月下旬,大将军何进与司隶校尉袁绍谋诛诸阉官,太后不从。
因此西召前将军董卓驻关中上林苑,又使府掾太山王匡发动他所在郡的强弩手,
召东郡太守桥瑁驻城皋,使武猛都尉丁原放兵数千人作乱河内,以逼太后。
张让等人连忙跑到太后那里哭诉求情,太后不忍,同意从中说和,遂要求何进入宫。
哪知张让带领常侍段珪、毕岚等几十人,拿着兵器悄悄地自侧门进,埋伏宫中。
等到何进出来,便假称太后诏召进。
尚方监渠穆拔剑斩何进于嘉德殿前。
张让、段珪等又矫诏,用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附,少府许相为河南尹。
尚书得诏板,怀疑有假,说:“请大将军出来共同商议。”
中黄门把何进的脑袋掷给尚书,说:“何进谋反,已经杀掉了。”
于是袁绍等人借此机会带兵入宫,将宦官全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