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军哥不?之前你还去他家给他家老爷子看过寿元来着。”
我也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不是老爷子……”
算算时间,我这一趟离开京城已经超过半年了,老爷子怕是也到时间了。
时间就是这样,一天天的感觉很慢,可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回过头才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干,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他家老爷子前些天就去世了,提前留下遗言,说不让搞追悼会,也不葬入公墓,让家属把骨灰弄去撒在了附近的山上,还有河里,说要与祖国的大好河山融为一体,看到国家崛起腾飞的那一天。”
我不由得默然:老一辈的精神真的是太让人敬佩了。
“我今天请假回来,他知道你赶回来了,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送给你,等下就来家里。”锋哥继续说道,他显然有些困惑。
“我明白了。”我点头表示明白。
半年前,黑无常大人曾经跟老爷子做过约定,要他死后身体里的弹片,还提到过将军血。
这件事情,只有我和那位军哥知道,锋哥并不知情。
我把等下军哥会送来弹片的事情跟锋哥讲了,锋哥显得十分惊讶:“弹片?你要那个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我背后那位大人提出的,也许等我拿到,才知道有什么样的作用。”我无奈摇头道。
锋哥闻言,一脸复杂的看向我,过了很久才道:“你还有多少故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有些故事知道了对普通人不好,锋哥你还是别打听了。”
“行吧,等会儿他就过来了。”
……
没过多久,军哥就赶到了,寒暄过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红色的绒布上静静摆着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弹片。
这弹片显然在身体里存在了太多年了,已经锈蚀严重,哪怕在焚化炉里被灼烧过,上面依旧锈蚀斑斑,还带着暗红色。
我不知道这其中是什么原理,可看着的确像是被浸透了鲜血一般。
“我爷爷是在睡梦中过世的,没有任何的痛苦,真的要感谢季藏兄弟,没有您出手,我爷爷最后半年不会那么轻松。”
“军哥,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老爷子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这些都是应该的。”
军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我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两下,短暂的沉默后,他又开口道;“上次没有好好陪陪兄弟,这次回来,一定要给我面子,让我安排招待一下。”
我摆手推辞道:“我这次回来,时间也很紧,后天就要走。安排什么的,还是等事情忙完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后天就走?那明天的饭一定要让我来安排,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这时,原本在里屋逗弄花花的欢妈走了出来,一脸诧异的问道:“后天就走?怎么那么着急?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了回来喝宝宝的满月酒,我还以为你能在家住一个月呢。”
欢妈一开始表情还能绷着,说到后面眼圈就红了。
我顿觉有些头大,赶忙看向锋哥:合着你都没跟干妈说我后天就要走的事情。
锋哥这平日里表情刚毅的铁打汉子,此时眼神却飞快的躲闪开了,拿起桌上的杯子战术性喝水,可他杯子里的茶水早就没了。
这真的是没辙。
看来干妈还只能我去哄,我赶忙上前,拉住了干妈的胳膊,柔声安抚道:“干妈,我也知道时间有点太赶了,可我这情况真的不敢耽误,一个闪失都是要命的。”
“这些事情我又不懂,你就会拿这样的话吓唬我,要我看,你就是嫌弃干妈,不想留下来多陪我几天。”
此话一出,我真的是麻了,转过头想找锋哥和军哥求援,可两人此刻都全神贯注的喝着各自杯子里的茶,那叫一个目不斜视,根本不受外物干扰。
“干妈,我真没有骗你,我可以向您发誓,只要事情忙完,我就回来陪您。我心里一直都记挂着您呢,没看草原上拿到虫草,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您。”
好说歹说,终于把欢妈哄开心了:“这还差不多,这可是你说的,等事情忙完了,一定要赶快回来。”
危机解除,那边锋哥和军哥也放下了茶杯,军哥赶忙见缝插针道:“明天中午我已经打招呼安排好了,咱们明天中午一定要好好聚聚。”
他明显高兴的有些早了,听到他的话,欢妈立刻不乐意了:“退了退了,你安排个什么饭局?季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还没一起吃几顿呢,你又要来抢。”
军哥顿时慌了:“阿姨,阿姨,咱都是一家人,明天中午也一起吃,我就是凑个热闹,不会耽误的。”
“这还差不多。”欢妈两战两胜,又见到花花从里屋走了出来,这才重新去逗弄花花去了。
我回到茶几前,就见到锋哥和军哥额头上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都不轻松。
军哥见到欢妈回里屋逗花花正开心,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吓死我了,阿姨平日里都很开明的,基本上不管事,只有她很在意的事情才会这样。”
我先是一怔,随即心中涌过一股暖流:欢妈这是很在乎我,连一顿饭都不舍得错过,才会这样“不讲理”。
军哥显然有些压力过大,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我和锋哥赶忙起身送客。
等把他送到门口,军哥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情?”我奇怪道。
“我爷爷临走前的一天,显得很兴奋,嘴里一直不停念叨,我梦到他了,我见到他了。那天我刚好在外面出任务,生活保姆就问他,梦到了谁,他只是笑而不语。保姆见问不出来,他又状态挺好,就没有继续追问,谁知老爷子当天晚上睡了一觉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军哥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怔了怔,这才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老爷子应该是在梦里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老师,聆听了他的教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