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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鸢一时之间竟被进忠的这番作态给唬住了。

她捧住他伤痕累累的手,仔细观察了一下上面是否有残留的花刺。

确认没有后才轻轻地吹了吹。

“你的手上面有些泥土,得好好清理干净再上些药才行。”

进忠佯作紧张地动了动指尖,声音愈发的低沉可怜起来。

“奴才,可以去娘娘宫里上药吗?”

雪鸢叹了一口气。

今天她是冲动了一点儿。

“走吧。”

进忠低着头,偷偷翘起了嘴角。

皇贵妃,原来……

吃这套?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朝承乾宫走去。

在踏进宫门的前一秒,雪鸢突然停住了身体,将目光投向长街的尽头。

“娘娘,怎么了?”

进忠疑惑发问。

“没什么?”

雪鸢摇了摇头,迈进了承乾宫。

长街尽头,海兰主仆靠在墙后紧张地不敢作声,好半晌才冷静下来。

“叶心。皇贵妃刚才看见我们了吗?”

“应该没有吧?而且长街这么长,即便看见了,应该也看不出咱们是谁。”

“那就好。”

海兰扶着叶心的手缓缓从墙后走出。

“皇贵妃与进忠的关系是不是亲近了些?刚才进忠靠得可是有些近了。”

叶心点点头:“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进忠进出承乾宫颇为频繁不说,还曾在皇上跟前替皇贵妃美言过。他明显是帮着皇贵妃了。”

“美言?什么时候的事儿?”海兰有些茫然。

“主儿你忘了?木兰秋狝时皇上遇刺受伤,皇贵妃不过是带了一瓶安神药,就被进忠夸到了天上。”

“还让皇上把难得的白狐给了她。后来更是带着进忠,把皇后娘娘看上的紫貂给抢走了。”

海兰皱紧了眉头。

“如果是这样,那就难办了。”

“本宫怀疑,进忠极有可能很早的时候就投向了皇贵妃。不然为何李玉莫名其妙地就被皇上厌弃,被皇上赶到姐姐那儿去了呢。”

“不行。本宫得去告诉姐姐这件事,让她提前做好打算。”

说到这儿,海兰顿时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

这一世的进忠头回在承乾宫坐到了正儿八经的椅子。

雪鸢在桌子上放了个软绵绵的靠枕,好让进忠把手放在上面。

自己则让珊瑚端了盆清水来,打算先用湿布把伤口周围的脏污给擦掉。

“嘶!”

进忠突然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本宫力气用大了?”

雪鸢有些迷惑,她刚才没碰到伤口啊?

只是先擦了擦指缝间的泥土,这样也疼?

“没事~奴才不疼~”

进忠隐忍地微微红了眼眶。

雪鸢眨了眨眼睛:“那本宫再轻点儿。”

红眼眶!好久没见过了!

噫!上头!

她一点儿一点儿地将那些污迹擦干净,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进忠的表情。

水里她偷偷加了一滴灵泉,即便只是清理一下伤口边缘,也应该已经止疼了才是。

只是……

进忠怎么还是一脸隐忍中带着疼痛的委屈表情?

雪鸢觉得有哪里不对,手上下意识多用了两分力。

吓得她赶紧低头瞄了一眼。

呼!还好,没碰到伤口。

“嘶~”

……

没碰到伤口你还“嘶”什么呢???

雪鸢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小子不会是在这里给她装模作样吧?

“珊瑚。拿瓶烈酒来。进忠公公的伤口需要好~好~清~洁,要是感染了,本宫心里可过意不去。”

进忠的手顿时一抖。

一点小伤而已,他其实已经不疼了。

但若是上烈酒……那有些过了吧。

他还没意识到雪鸢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心思,这时候还打算得寸进尺地再讨些便宜。

“娘娘。奴才不过是小伤,用不上烈酒。”

“若是……若是您……”

进忠欲言又止,下垂的眼睑让他看起来更惹人怜爱了几分。

“若是什么?”

雪鸢放下手里的帕子,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小狗继续表演。

“若是娘娘愿意……”

“亲亲奴才……”

“奴才就不疼了。”

雪鸢轻轻把进忠的手捧起,然后缓缓靠近自己的唇边,直到快要碰到才将将停住。

“是这样吗?”

她的声音仍然温柔又轻缓。

口鼻间柔柔的呼气拂过进忠的指尖与掌心,让他感觉一阵阵发痒。

熟悉的口干舌燥的感觉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吞了吞唾沫,进忠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嗯……”

“娘娘亲亲它……”

“亲亲它,它回头再来伺候娘娘好不好?”

“好呀。”

雪鸢缓缓拉开了嘴角。

“不过在这之前,本宫先伺候你好不好?”

“啊?”

“啊!————”

进忠本来都期待地闭上了眼睛,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指尖上。

谁知,这时手背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疼得他“啊”地一下叫出声来。

睁眼一看,皇贵妃正冷笑着看着他,而她的手指正恶狠狠地揪住他手背的薄皮拧动着。

“本宫觉得你刚才不够疼,现在就好好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疼。”

哦豁,完了。

被皇贵妃发现了!

进忠赶紧讨饶,他想给雪鸢跪下,但他的手还在雪鸢的指尖,怕一下抽走会伤了她的指甲。

“娘娘,是奴才错了。是奴才贪心。您就原谅奴才吧。”

“你刚才故意装可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呢?”

雪鸢揪住他的手背不放开。

笑话!

她之前还有些愧疚,想着要不是她生气,他也不会焦急解释,然后摘花伤了手。

看着他疼得可怜巴巴的,更是心中怜爱之情顿起。

现在她只感觉刚才的心疼都喂了狗了。

必须要惩罚这个坏小狗!

“奴才任凭娘娘责罚,只要娘娘不生奴才的气。您要奴才替您做什么都行~”

进忠偷偷摸摸地伸出另一只手,企图去揪雪鸢的袖口。

看雪鸢没好气地避开,便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将那只手也递到雪鸢面前。

“要不,您打奴才吧!”

“这可是你说的。”

雪鸢松开手指,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绣篮里的尺子上。

“把手伸出来。”

进忠摊开双手掌心,眼巴巴地看着雪鸢。

好像是在说。

您真打啊?

雪鸢冷笑一声。

当然是真打了,不然以后这个人不得拿捏住她,然后爬到她的头上去啊?

“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