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抬手示意,骨节分明,金盏看到后连忙上前。
“东西呢?”
金盏恭敬地呈上厚厚一叠信件。
“清婉,这是本王调查到的东西,你看一下。”说罢,他将信件递给了穆清婉。
穆清婉手指纤细如葱,肌肤细腻如瓷,手指微微弯曲,精准地夹住信件的边缘,动作流畅自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接过来,一页一页认真翻看着,秀眉渐渐蹙起,眼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拳头也不自觉地紧握又松开。
她的那位好妹妹,可真是胆大啊。
穆清婉放下手中信纸,抬头看向景澜?,心中既感动又胆怯,能调查的这般仔细可见他费了多大的心思,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备受尊贵,名声远扬的太师嫡女了。
景澜?对上她的目光,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灼热的目光让穆清婉心中涌起一丝异样。
…………
陆斯年他们这几日都在家,主要是看清婉这事,到底是什么章程和结果。
而舅舅他们这几日也在忙着四个表哥和表妹的婚事,经过多方打听,定的几家亲事都是讲理大方的人家,便也在紧锣密鼓地张罗准备着。
四个表哥的成亲日子定在了六月十五日,分别是柳树村村长的小女儿、小河村王有才家的二女儿、镇上木匠许木多的大女儿以及赵铁家的小女儿。
而表妹的婚期则定在了七月十号,最后正是选中了刘承意。
至于柳家村王秀才那家,王夫人本以为两家的婚事十拿九稳,没想到居然输给了镇上一个卖米的,本来心里不舒服,又被妯娌一撺掇,便阴阳怪气起来,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传到张家时,可没有人惯着他们,张金灵脸皮薄听到那些话委屈极了。
她不说,但其他人可不会让她被欺负,她作为张家唯一的女孩,自然容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
五天前。
张家其他人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决定找上门去讨个说法。
陆斯年也跟着地一同前往,毕竟那是秀才家,要是论起唇枪舌战,张家其他人深知自己这边的人定是说不过的,要是有文人之间的较量,交给陆斯年去对付最为妥当。
舅舅和表哥则领着其他人,个个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朝着王家大步迈进。
王家人听到消息时,皆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
王老爷紧锁眉头,满心疑惑:“这张家是为何事而来?哪里就得罪了他们?”
张家村虽然是外来人,但一身匪气,他们平白无故可不会不好惹,他们虽看不上,但也敬而远之。
别说去年县令居然还去了张家村视察,听说是那个读书人陆斯年找到一种作物,亩产极高,也不知真假,但县令大人极为关注,他们更不会去触霉头。
而张宏杰家虽然只是平民百姓,但人家的豆腐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好多人都跟着他们后面喝汤,也有些号召力和威望,别说人家又那么一大家子人,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外孙,前途光明的外孙婿,哪有不长眼的会欺负他们?
肯定是一场误会,然而却没有看到王夫人和王二嫂却的心虚。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惊慌,不就是说几句话,怎么就找上门了?
一刻钟,张家众人便来到了王家门前。
身后还跟着看好戏的人,窃窃私语。
王家大门缓缓打开,王老爷带着王夫人和王二嫂走了出来。
看到张家众人这阵仗,王秀才不明所以,但还是拱手问道:“不知各位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大舅舅冷哼一声,指着王夫人和王二嫂说道:“你们王家竟敢欺负我张家女儿,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怪我们不客气!”
王夫人和王二嫂吓得脸色苍白,王二嫂连忙摆手说道:“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闲谈了几句罢了。”两人狡辩道。
大舅娘可不会让她们打哈哈就过去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仔仔细细说了个清楚。
王老爷转头看向王夫人和王二嫂,眼神中满是责备。
此时,周围围满了村民,他们看着这场交锋,纷纷议论起来。
“这王家夫人也太过分了,不过是人家没看上她家儿子,怎么能攻击人家姑娘,说这些难听的话。”
“就是,就是。”
听着众人的讨论,王家人挂不住脸,王秀才先是道歉,转头又让王夫人和王二嫂道歉。
王夫人和王二嫂脸上有些挂不住,虽心有不甘,但在丈夫的目光下,也不得不低头认错。
王秀才不想再让别人看了热闹,便诚心请大家进家里去,喝口茶,再继续说。
王津南听见外面的声音也出来了,了解事情经过后也不禁羞红了脸,这些事他完全不知,忙给张家人作揖道歉。
看着王秀才和王公子那般诚心的样子,他们也不再说什么了,至于进去喝茶,他们摆摆手。
大舅舅面色严肃,眼神凌厉,强调道:“姑娘家的清誉有多重要,大家都清楚,谣言也是能杀人的。今日我们前来,就是为了讨个说法。
既然你们已经道歉并承认错了,我们张家也不是那般咄咄逼人之人,这事就这么算了。但再有下次,我们张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们这次来就三个目的,第一给金灵丫头找回场子;第二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张家是护短,不管是嫁进他们张家,还是娶他们家的姑娘,都不会让他们被人欺负;第三也是给刘承意一个警告,日后让他们家姑娘受委屈,他们也能像今日一样打上门去!
十几个壮汉站在那里,个个身姿挺拔,气势威严,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当然,壮士说的对,我们受教了,日后定当规劝好家人。”
王老爷点头应道,他作为读书人,自家夫人作出这般事连他自己都不赞同。
王夫人和王二嫂也低着头,不敢吭声,心中满是懊悔。
周围的村民们看着这场面,纷纷点头称赞张家的做法。
“以后咱村里的姑娘要是嫁去张家也不用担心被欺负了。”
“就是,张家这做派才对,自己家人被欺负了就得出头。”
这件事传了出去,倒是让张家的小辈更加抢手,毕竟这样护短的家,女儿嫁过去也不担心被外人欺负。
而娶了张家的姑娘也是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亲家,况且张家如今可是蒸蒸日上。
就在几人准备走的时候,王津南将人叫住,面对众人的目光,他有些紧张。
但还是向前一步,冲几人作揖行礼,然后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下,对陆斯年又行一礼,敬佩道:“请问这位公子可是陆案首陆斯年?”
陆斯年微微挑眉,也作揖道:“正是在下。”
王津南面露一喜,微微拱手说道:“早听闻陆公子学富五车,举止优雅,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日后若有机会,还希望还望能得到陆公子的不吝赐教。”
陆斯年淡然一笑,回礼道:“王公子过奖了,若有机会,自当相互切磋。”
两人的对话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仿佛带来了一丝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