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丽霞和沃尔布加无声对视,她们悄无声息地注视被金丝银线覆盖的马尔福。
淡金色长发垂落,遮住了纯粹的灰眸。
没人能看出他眼底的情绪,就像除她们两人以外没有人知道Lord和马尔福的匪夷所思至极的缠绕。
所有食死徒都说Lord偏爱马尔福,偏爱这个在魔法界拥有巨大价值的纯血家族,更偏爱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他让他坐在紧挨他身边的位置,并且每一次会议也都首先与他对话,他允许他在对话中保持沉默,也给予他在他前面对其他食死徒挥动魔杖的权力。
当然,她们二人毫不怀疑,即使Lord没有明言,马尔福依旧能面无表情毫不废话的将魔杖对准任何冒犯他的人。
她们能够鲜明地感知到,从年幼到霍格沃茨,再到现在,这个让绝大部分纯血甘愿让之首座的人,他极度厌恶别人的冒犯。
在年轻的家主初次现身食死徒的核心圈子之时,他就能够无视一旁的Lord,毫不犹豫地对着狼人举起魔杖,赐予他亲吻死神的荣光。
所以,她们并不认为是表面意义上的Lord偏宠于马尔福,而是马尔福本身同样是个残暴冷血的人,只是相对于Lord而言不那么显山显水。
会议上,罗齐尔慷慨又激昂, Lord却将目光转向身旁的马尔福,似乎陷入了沉思。
而马尔福只是静坐在那里,与大多数食死徒的目光相左,低垂着视线,既不关心也不在意。
这样两个人,是怎么互相纠缠上的?
卢克丽霞和沃尔布加很疑惑。
她们都知道他们残暴又冷漠的样子。
但就是因为见过,所以对彼此间的纠葛才感到诧异。
从霍格沃茨到现在,冰冷奢靡,明里暗里,亲密又残忍,匪夷至极,又后知后觉,渐开渐明。
混沌的空间。
阿布拉克萨斯神情平静,一只手上还残留着几缕被扯断的规则,他站的很直,脊背挺立,戴着银饰的手轻轻推开身边的里德尔。
望着残灯似的起源点,突兀地笑了一下。
“撒谎,没有人必须要死。”
他伸手,无人涉足的神秘魔法轻而易举的揉碎了手中仅存的规则,破碎的星光如薄纱般渐消。
尖锐而窒息的疼痛似潮水般涌入全身。
冷淡的灰眸蕴着疯狂浓郁的血色,“真的不记得了吗?母亲,规则是可以重写的。”
里德尔弯起嘴角,笑容很深的望着阿布拉克萨斯,眼里是同样浓稠的疯狂。
阿布拉克萨斯慢慢走近起源点,苍白的,流血的手一点一点探进去,那股绵延万万次,迄今无人知晓、无人涉足的魔法从他的骨血里缓缓渗出皮肤。
一种声音,从周围未成形的虚无中响了起来,轻微的拍打、扭曲、交织。
云雾般的蒸气让周围显得似有似,无飘渺无踪。
起源点对于阿布拉克萨斯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祂像一盏残烛,已经耗费了所有精力。
咔嚓…
咔嚓…
黑白混色的流光丝丝缕缕从祂身上溢出。
山川河流的涌动,地底深处的脉动,星河无垠的转动,这位孕育了整个世界的母亲,没有任何异样,伤痕累累,却又带了一丝难得的,甚至不曾赋予任何人的温柔与纵容。
安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最终归宿。
世界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食死徒和凤凰社愣愣地抬头注视天空。
双方领袖的消失让他们暂时停止了厮杀。
世界各地,所有生物都不约而同的仰望,亮色的雪落在身上,继而很快消散。
动物们似乎总要比人类更加敏锐,猫头鹰的脑袋紧紧钻进羽毛深处,用翅膀包住自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而作出的无意识的保护动作。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覆盖了世界,冰冷,孤寂,比起雪更像是坟。
人们从最开始的疑惑变成恐慌,突如其来的凛冬侵袭了一切。
借着雪光,所有人躲在温暖的房间,茫然地凝视窗外。
发生了什么?
他们心中渐渐不安。
随着时间的流逝,雪越落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征兆,一些人开始哭泣。
巫师们,站在同一片天地下,听周围各处传来的哭骂声,静静注视天空中飘飘洒洒的,亘古不变的雪。
可是现在,它好像不再是纯白色,淡色的红点缀了细瓣,漫天遍野,诡艳得像一幅画。
出乎意料的,并不是所有巫师都显得诧异疑惑。
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挪威,喝了很多珍贵魔药,终于初见成效,正在张嘴练习说话的萨克斯,伸手接住红色的雪花,望向了英格兰。
书房里,焦头烂额想要见阿布拉克萨斯一面的弗林特听见外面的猫头鹰叫声,抬头,将目光望向窗外。
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最后一秒,起源点熄灭,
天地刹那间凝固,喧嚣化为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