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王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真……真的假的？”
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反正，就像你说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雯的心上，她死死咬住下唇，嘴唇被咬得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徐欣死了？刚被警察问完话就死了？车祸？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看着杰，那个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抵触和倔强，而是赤裸裸的恐惧。
几秒钟的死寂后，王雯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是我！是我偷了刘主任的胸牌，是徐欣！是徐欣让我偷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杨楠都有些措手不及，她看向杰，眼神里带着询问。
杰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了然，他向前一步，盯着王雯：“你还知道些什么？全部说出来！”
王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你……你们能保护我吗？他们杀了徐欣……他们会不会也……”她不敢再说下去。
杰点了点头道：“只要你配合，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走吧，回审讯室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片刻之后，三人再次回到刚才的审讯室。
这一次，王雯没等吩咐，就自己快步走到审讯椅前坐下。
杨楠走过去，重新打开了审讯录像设备，红色的指示灯亮起。
杰拉开椅子，在王雯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好了，现在把你所有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王雯点头说道：“是……是徐主任，徐欣。10月21号那天，我正在一楼护士站值班，她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有点怪，和平时不太一样。她说让我去趟档案室，找到刘主任的档案袋，把里面的胸牌拿出来给她。”
“她没说为什么吗？”杨楠问。
“没说具体原因，就说，只要我帮她这个忙，她就想办法把我调到儿科去。”
王雯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我一直想去儿科，所以……所以就答应了。”
“然后呢？”杰问道。
“我就去了档案室，趁着没人注意，找到了刘主任的档案袋，把胸牌拿了出来，然后就下楼交给了她。”
“我当时还挺奇怪的，问她干嘛不自己去拿，她说她不方便。”
她抬眼看了看杰和杨楠，又赶紧低下头：“后来……后来我不是一直催她调动的事嘛，就又问了几次胸牌的事，她才吞吞吐吐地跟我说了实话。”
“什么实话？”
“她说……刘主任不是要离职了嘛，但是他的胸牌早就丢了，医院有规定，离职必须上交胸牌，丢了要罚款，我们都知道刘主任家里情况不好，他女儿……他女儿有白血病，等着钱救命呢。”
王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所以，徐主任就……就想帮他一把，私下里找人刻了个医院的公章，帮刘主任把离职手续给办了。”
“私刻公章？”杨楠的声音陡然提高，“她胆子也太大了！”
“是啊……她说那章是假的，怕万一被人看出来有纰漏，查到她头上，所以才让我去把那个真的胸牌偷出来，免得以后对不上，她说……她怕引火上身。”王雯越说声音越小。
杨楠追问：“那你偷了胸牌之后怎么处理的？”
王雯连忙摆手：“不是整个胸牌，就……就是胸牌里面那张带照片和医院钢印的内页！那个外面的塑料壳子我还是放回档案袋里了。”
“然后……然后我就找了个没人的楼梯间，用打火机把它烧了，烧成了灰。”
杨楠盯着她：“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跟我们说那些失踪孩子的信息是刘震泄露的？嗯？”
提到刘震，王雯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但很快又被恐惧压了下去，她低下头，手指抠着桌面：“我……我那是瞎说的，那个刘震……他平时在科里就手脚不干净，老是上班时间骚扰我们这些小护士，说话油腔滑调的，讨厌死了！我就……我就想报复他一下，给他找点麻烦。”
“报复？”杨楠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就因为这个？你知道你胡说八道会浪费我们多少时间吗？”
王雯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脖子：“我当时……当时也是害怕……”
“那你见到我们的人跑什么？”杨楠打断她，“不做亏心事，跑什么？”
“我哪知道是警察啊！”王雯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有些委屈，“天刚蒙蒙亮，我刚到医院门口，那两个大哥就跟……跟抓贼一样冲我跑过来，我能不跑吗？谁碰上不害怕啊！等被他俩追上，手铐都戴上了，我才知道是警察……”
杨楠揉了揉眉心，强压下火气：“行，那你一开始被带进来，怎么又说知道我们在查什么案子？还故意误导我们？”
“昨天……昨天你们不是来医院找过我问话了吗？”王雯小声解释，“我知道你们在查孩子失踪的案子，早上被你们的人那么一吓，魂都快没了，还直接给我带到这儿来……我就是心里有点气不过，觉得委屈……所以才故意那么说，想让你们也去查查那个刘震，吓唬吓唬他……”
杨楠气得一拍桌子，“你！”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啊？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妨碍公务！谎报警情！你……”
“我错了！警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雯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认错，样子可怜兮兮的，
杰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雯。
此刻，他和杨楠对视了一眼，杨楠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杰这才开口，语气平淡：“行了，这次的事，我们会记录在案，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