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这席话落地,仿若巨石入水,激荡起层层涟漪。
弃仙身形猛地一滞,面庞上那原本的孤傲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怔愣,随即唇间逸出一声悠长且沉重的叹息:“苏凡道友所言极是,这天地浩渺,神秘不可测,强中自有强中手。在那些真正的巅峰强者面前,你我皆如蝼蚁,众生也是如此。”
苏凡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弃仙的肩头,掌心的温热似要驱散他心头的阴霾,语重心长道:“既然大家都同为蝼蚁,又哪来高高在上、轻视其他生灵的道理?”
弃仙身形微微一颤,沉默不语,良久,才苦涩开口:“是我迷失了本心,忘却了初入修行时的卑微与自强。”
苏凡目光深远,望向天际,缓缓而言:“你我踏上修行路,求的不就是长生么?世间亿万生灵,哪个又不是怀揣着这份期许?只不过咱们机缘巧合,先行一步罢了。”
“可是谁敢断言,他们日后不会弯道超车,追赶上咱们的脚步?”
说着,苏凡微微一顿,转头看向弃仙,目光灼灼,“既走在众人前头,成了这前辈之名,自当为他们做出表率。实力越强,肩头的责任便越重,责无旁贷啊。”
苏凡神情平和,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或许旁人一心只为自身不朽,可我所求,是这天下苍生皆能安稳度日,顺遂余生。”
弃仙听了,又是一声轻叹,眉间紧锁,满是忧虑:“你这份气魄、这等毅力,着实令人钦佩。只是那纪元之劫太过可怖,仿若灭世洪炉,一旦全面爆发,天地倾颓,万物都将被卷入无尽虚无,能侥幸存活者,怕是寥寥无几。”
苏凡却昂起头,神色无惧,朗声道:“哪怕生机渺茫,活下去的生灵又何妨?只要曾奋起反抗、全力一战,纵然死了又如何,我们至少不会后悔!”
弃仙被这份豪情触动,沉默良久,才动容说道:“苏凡道友,真乃当世豪杰!若是仙界那帮强者都能有你这般胸襟,这世间何来动荡?哪怕纪元之劫肆虐,又何惧之有!”
苏凡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笑容,双手握拳,豪迈道:“常言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齐心协力,这世间便没有跨不过的坎儿,纪元之劫,恐怕也是一样!”
弃仙眉眼舒展,亦是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幸得苏凡道友坐镇,此番渡劫,胜算大增呐!”
可转瞬,笑容隐去,弃仙神色凝重,郑重提醒道:“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一世堪称多事之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潜藏的谋划绝非他们表现出来的所见那般简单,道友千万要多加小心。”
苏凡郑重点头,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仿若利刃出鞘,寒芒毕露:“我心里有数!在绝对实力跟前,任它阴谋诡计千变万化,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触即溃!”
说话间,苏凡目光坚毅,仿若燃着灼灼斗志;
弃仙则满脸敬重,忧心忡忡中又透着几分对苏凡的钦佩与期许!
或许有苏凡在此,他们才会如此的安心吧!
苏凡剑眉微蹙,目光锐利如鹰,沉声道:“好了,此刻就让我们静下心来,细细探究一番,看看此处究竟隐匿着何种玄机,竟能滋生出象征纪元之劫的黑暗之气!此事非同小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对容不得一丝马虎。”
弃仙忙不迭点点头,脸上一扫先前的抵触与犹疑,眉眼含笑,爽快应道:“好的,我这就着手去调查!”
说罢,身形一转,衣袂翩飞,快步前去勘察,那背影都透着股子干劲。
苏凡也没闲着,当即释放神识,如细密的蛛丝般,一寸寸探向宫殿周遭的天地万物。
他面色凝重,眉心处隐隐有微光闪烁,那是全力催动神识的表征。然而,时间过去了很久,周遭依旧静谧如常,毫无异常迹象。
与此同时,弃仙那边也是一无所获。只见他耷拉着脑袋,双肩垮塌,垂头丧气地踱步回来,嘟囔道:“苏凡道友,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都费了老半天劲,压根没寻到一丝异样啊。或许黑暗之气真的只是随意冒出来的!”
闻言,苏凡眉头拧得更紧,坚决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绝无可能!上一回纪元之劫的黑暗之气分明就是从这儿爆开的,怎会凭空消失?必然有蹊跷藏于其间,只是咱们还未识破罢了,等到我们探查出来,定然会让他露出端倪。”
言罢,他双手抱胸,目光灼灼,满是笃定。
弃仙听了这话,挠了挠头,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继而试探着开口:“苏凡道友,你说会不会是此地布下了精妙幻境,障了咱们的感知,才让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探查不到真相?”
苏凡抬眸,认可地点点头,旋即眉间浮上一抹忧虑道::“不排除此种可能。只是,若当真如此,这幻境得强悍到何种地步,方能全然屏蔽你我感知?实在令人咂舌。”
弃仙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长叹一声:“能做到这步的幻境,可怖至极呐!布下此局之人,实力又该强到何种逆天程度?”
说着,他脸色愈发沉重,嘴角都耷拉下来,眼里满是忌惮。
苏凡目光幽深,轻声问道:“你怎就认定布置这阵法的一定是人呢?”
“难道不是……?”
闻言,弃仙下意识脱口而出,只是还没说完,猛地止住了开口,,呆立当场,仿似乎是被这话点醒,刹那间,脸色骤变,刷地一下惨白如纸。他手指颤抖着指向天空,声音拔尖,惊呼道:“你的意思是……它?”
苏凡神色凝重,缓缓颔首,眼中满是凝重与忌惮:“在这仙界之中,有能耐屏蔽本座感知之人,除却它,恐怕难寻其二。”
弃仙咽了口唾沫,额上沁出细密冷汗,喃喃道:“若依此推断,还真没准就是它了……”
说罢,眼神飘向虚空,满是忧惧之色,身子都不自觉绷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