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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剑过拂衣去 > 第209章 履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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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身姿挺拔,一袭青衫在黯淡的光线中略显肃穆,而他缓声说道:“诸葛先生已经装殓入棺,且看夫人有何打算。”

声音低沉而平稳,却似在寂静的空间中激起层层涟漪。

袁淑琴面容憔悴,双眼红肿,仿若被无尽的悲戚笼罩,她轻声哀叹道:“我已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如今只想寻一处佳地,好好安葬夫君,再陪伴他至终老。”

此语一出,仿若寒夜中的一声幽咽,王阳明等人皆面露微妙而不失诧异的神情。众人的目光交汇,似在无声地交流着对这突如其来的悲叹的震惊与疑惑。

少顷,王阳明剑眉轻挑,目光中带着探究的疑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夫人何出此言?”

袁淑琴目光缓缓流转,掠过旁边的张昭麟和韩玄青,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们不用瞒我,其实我都知道了,十七铁卫被杀,诸葛宅遭人血洗,现在连夫君也撒手人寰,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她的语调虽轻,却似有千钧之重,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众人的心尖上敲打。

张昭麟和韩玄青听闻,面色瞬间凝重如墨,仿若乌云蔽日。他们缓缓低下头去,那低垂的头颅似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这沉重的氛围凝结。

王阳明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片刻之后,他又问道:“夫人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与关切,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袁淑琴微微抬起眼眸,眼中波光闪烁:“宁王早已将一切告诉了我,只是你们所有人都对我只字不提,我亦明白大家的良苦用心。”

王阳明神色一正,似乎下定决心,而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不讳,夫人要安葬诸葛先生,洛阳只怕是回不去了,如今我们已为诸葛先生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只待将他好生安葬,让他安息长眠。”他的话语坚定而诚恳,似在给这悲痛中的袁淑琴一丝慰藉。

听了王阳明的话,袁淑琴眼中似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一闪而过,如流星划过夜空,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王大人说得没错,我们还是早些让诸葛盟主入土为安吧。”一个声音如同穿越了重重空间的阻隔,突兀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韩英济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进了二堂。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韩英济,袁淑琴轻声唤道:“韩公子。”声音微弱却饱含着一丝见到故人的欣慰。

而在那浩渺无垠、水天相接的长江之上,一艘艘巨大的战船仿若远古巨兽,船身的木板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正沿着滔滔江水缓缓前行。

正德身姿英挺地站在船头,身上的华服在江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他深邃的目光静静地望着江面,仿若要将这奔腾不息的江水看穿,整个人仿佛与这天地江水融为一体,那沉思的面容上似有一丝忧虑与惆怅,在江风的轻抚下更显深沉。

此时,陆彬迈着恭敬而沉稳的步伐走到正德身旁,旋即恭敬地行了一礼:“皇上。”他的动作规范而庄重,尽显臣子的忠诚与敬畏。

正德好似从遥远的思绪中被唤醒,他缓缓停止思忆,之后转头看向陆彬:“你来了。”话语平静而威严,却又似带着一丝疲惫。

陆彬眼神中带着关切与担忧,他用温和的语气说道:“皇上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正德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彬,同时反问他道:“你说呢?”

陆彬一时语塞,在沉默半晌后,他开口劝慰正德:“皇上,袁淑琴刚刚丧夫,伤心痛苦在所难免,微臣心想,不如先让她平复情绪、冷静下来,待诸葛长空归于尘土后,她自然也会慢慢淡忘过去,并且感念皇上,到那时皇上再去找她,她定然心甘情愿、不加拒绝。”

正德目光随着东流的江水蔓延向远方,之后又微微闭上了双眼,似在感受这江风的轻抚与内心的波澜。

刹那间,一阵江风犹如灵动的精灵,带着江水的湿气与凉意,迎面吹来,吹得正德和陆彬的衣袂飘曳生姿,猎猎作响。那衣袂在风中的声响为江上的寂静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音符。

陆彬见此情景,于是继续说道:“皇上,袁淑琴的心结,终究会像这滔滔江水一般流走,亦会散落空中、随风飘逝。”声音在风中飘荡,似有一种空灵的劝慰之感。

正德幽幽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似乎被江风裹挟,过了片刻,他睁开双眼依然望向远方,似在寻找着什么:“马上要到留都了吧?”

“正是,不出三日,我们便能抵达南京。”陆彬的回答干脆利落,打破了正德那悠远的思绪。

“到了南京以后,大军暂时驻扎,你陪朕去散散心。”正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与对片刻宁静的渴望。

“微臣遵命,”陆彬又向正德行礼致意,“皇上,微臣恰巧知道南京城郊有一处好地方,那里湖光山色、风景宜人,如果皇上愿意,微臣陪您前去游山玩水、孤舟独钓、修身养性。”

正德依旧眺望着远方不见尽头的江水,却仿若被这江景夺去了言语,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那沉默,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纠结与迷茫。

在赣江支流旁一处幽静葱郁的山林中,张昭麟、韩玄青、袁淑琴、韩英济和张诗妍等人皆身着素白的丧服,那丧服在翠绿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眼。

所有人披麻戴孝、神色哀伤地聚集于此。周围的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似在为这悲痛的场景低吟。

他们将诸葛长空小心翼翼地安葬在了这个依山傍水、恰似仙境的好地方。丧葬仪式庄严而肃穆,众人的脸上皆带着悲痛与崇敬。

葬礼终于落下帷幕,但袁淑琴依然宛如雕塑般跪在诸葛长空墓前,许久未曾起身,仿佛时间都为她的悲伤而静止。

一旁的张昭麟心怀不忍,于是轻声劝慰道:“诸葛夫人,请节哀顺变。”他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似在这寒冷的悲伤中点燃一丝希望的火苗。

一旁的韩玄青亦随之说道:“是啊,诸葛盟主已经入土为安,他有了一个新的归宿,想必也不愿再看见你伤心难过。”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对逝者的尊重与对生者的关怀。

袁淑琴听闻,慢慢将头低了下去,张诗妍则快步上前,伸出手将她轻轻扶了起来。那扶起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似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在站起身来后,袁淑琴幽幽开口,声音仿若穿越了重重迷雾:“韩先生说得对,夫君有了一个新的归宿,那也是我们所有人最终必然的归宿。”

韩玄青目光深邃,同时意味深长道:“或许最终我们有相同的归宿,但是现在我们各自有不同的使命,逝者安息,生者当勇毅前行。”

袁淑琴似乎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弦,她的脸上露出迷茫之情:“张先生和韩先生的使命是什么?”

韩玄青看了张昭麟一眼,然后对袁淑琴掷地有声道:“继承诸葛盟主的遗志,振兴武林,弘扬正道。”

袁淑琴若有所思并再度询问:“那我的使命又是什么?”

张昭麟神色平静且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一句话:“好好活着,爱护自己。”

“英济也有自己的使命,”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韩英济忽然开口,他的眼神中透着坚毅,仿若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是时候向各位告辞了。”

袁淑琴心中一惊,她连忙问韩英济:“韩公子,你要去做什么?”

“英济要去做最后一件事,找到真正的金先生,将策划来仪阁行刺和杀害诸葛盟主的幕后元凶缉拿归案。”韩英济的语调沉稳而坚定,似在宣告一场正义的追寻。

听了韩英济的话,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仿若被阴影掠过,闪过一丝微妙的神情。那神情中有着震惊、疑惑与对未知危险的担忧。

少顷,袁淑琴又问道:“你能肯定这一切是金先生所为吗?”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韩英济,似在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韩英济神色笃定,目光中透着自信与智慧的光芒:“英济可以肯定,这几日在料理诸葛盟主的后事时,英济思考了很多,如今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如此说来,你已经知道金先生是谁了。”袁淑琴微皱眉头,话语中带着一丝惊讶与好奇。

韩英济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神情神秘而庄重:“英济大致猜到了,只是眼下还不能说出来。”

袁淑琴沉思半晌,然后继续问道:“那你要如何找到他?”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韩英济行动的关心与期待。

韩英济说道:“先追上皇上的大军,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停顿了片刻,韩英济又轻声喃喃道:“希望一切还不晚。”他的喃喃自语中透着一丝对时间紧迫的忧虑。

看着一本正经的韩英济,众人一时间仿若被这凝重的氛围束缚,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沉默,似在酝酿着一场未知的风暴。

过了良久,韩玄青终于打破沉默:“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发吧。”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似在引领众人走向未知的征程。

听到韩玄青说“我们”,韩英济心中一暖,而他也发出反问:“爹,您此话何意?”

韩玄青目光坚定地看着儿子:“金先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仅凭你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制服他,爹与你一同前去,助你一臂之力。”

韩英济心中仿若被暖流浇灌,此时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如山一般深沉而厚重的父爱。那父爱似在这寒冷的世界中为他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铠甲。

张昭麟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韩玄青却已转头看向他:“张兄,你留下来保护王大人和诸葛夫人的安全,这里还需要你。”

迎着韩玄青殷切的目光,张昭麟最终微微点了点头。这点头,如同承诺一份责任与担当。

韩玄青随即又对大家说道:“好,我们分头行动。”

“诸位现在都还不能走。”这时一个声音仿若平地惊雷,在众人身后骤然响起。

声音打破了原本紧张而有序的氛围,带来了新的变数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