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该用饭了。”
贺晨转身朝徐兰一笑:“好。”
四院饭厅中,看着贺晨和徐兰进了院门,一众少女有条不紊自火房将饭菜端上桌摆放。
贺晨和徐兰三女落座之后,端起汤喝了一口:“今日的汤很鲜!”
“公子喜欢,奴婢们就开心!”
饭后,贺晨走近韩洛一众少女的饭桌,两桌少女正待要起身,贺晨摆手:“不用行礼,本官就来看看。”
见十六个少女恨不得一粒一粒进食,贺晨轻语:“你们慢用。”
贺晨转身,十六个少女齐齐将目光看向贺晨背影。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众少女又纷纷低头去扒米饭。
四月三十一早,徐兰为贺晨系上披风:“公子,奴婢会尽快将府中收理好,到五柳镇与公子汇合。”
看着徐兰微红的眼眶:“照顾好自己,不用急于赶路。”
徐兰轻轻点头。
“腾哥、小六,一路小心!”
“是,公子。”
贺府一院,贺晨才出二院院门,骆静和秦月双双迎上:“见过大人!”
“两位小姐免礼!承蒙两位小姐前来相送,不甚感激!”
两双美眸都鼓足勇气几乎是同时开口:“大人!”
贺晨看着两女,两女彼此对视一眼后都低垂臻首。
“两位小姐,本官启程在即,城外将士都在等着本官,来日再聚。”
骆静和秦月将玉手捏得生疼,怔怔看着全身披甲,英气逼人的贺晨大步而去!两女眼眸不由水雾迷朦!
北城门处,伏明、雷宏等一众衙中官吏注视着贺晨在一众武将拱卫之下威风凛凛骑行渐近!齐齐高声喊:“恭送大人!”
贺晨环视众官吏,轻提马缰,小红马稳稳站定:“诸位同僚,衙中诸务有劳了!五柳镇外诸事纷杂,本官此次返回五柳镇,希望能尽早完成城墙修筑,州衙新建也会加紧进行,期待与诸位同僚早日相聚!”
“下官等定不负大人所命!”
一众官吏齐声应答,且都低弯着腰身!下意识的举止之后,一众官吏都以眼角余光看向身边人,见场中都是如此,心里都好受不少!
“诸位,有劳了!本官这便率军告辞了。”
贺晨率领一众武将往前行去,众官吏看着渐行渐远的贺晨一行,久久后才回神。
前锋军由代思明领一军骑军扫道,中军由沐益风率军护卫,后卫由段锦朋压阵之下,六千骑军雄壮威武,齐整而森严!
董向飞等一众武将率领着两千余步卒押送着近六百大车缀行大军末尾。
五月初六,贺晨让董向飞节制步卒押送大车,自己率领六千骑军先行,往着卧龙关而去!
卧龙关,位于五柳镇以北五十里处,距离贺晨命惠及玉带人抢修的城墙以北近三十里路,当贺晨率领六千骑军如条巨龙一般见首不见尾出现在五柳镇北面的坝子中时,惠及玉、姜桓急火火带了一队人马前往相迎!
“下官惠及玉见过大人!下官姜桓见过大人!”
看着面色被晒得黝黑的惠及玉一众,贺晨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北面敌军有异动,等本官回来之后,再向你们敬酒!”
“大人,修筑城墙诸事,姜大人足以胜任!这月余以来,有识之士不断来投,如今各方面的人才已经超过千余!下官请命随大人前往卧龙关!”
贺晨看向姜桓,见姜桓神情自若,眼里绽放着热切的期望,贺晨点了点头:“允!城墙修筑便交由姜桓全权负责!但是切记要保重身体!健壮的体魄才是根本!”
“谢大人关怀!下官谨记在心!定不负大人重望!”
“饶强听命!”
“末将在!”
“命你调拨五万石粮等董向飞所部到来之后合兵送抵卧龙关!”
“遵大将军命!”
“庆马县刘大人受本官命在县内买到的猪羊,送至五柳镇之后,姜桓调集人手送往卧龙关。”
“是,大人!”
黄承明站在城楼上,望着暮色笼罩下茫茫四野,紧皱的花白眉毛连到了一起。
“大将军,虎威大将军率六千骑军已到五里外!”
黄承明猛然转身:“贺大将军来的好快!走,随本将前去相迎!”
鼓点声响起,一众将领火速到卫署集结,黄承明见军中将领到齐,起身走到案前站定:“诸位!虎威大将军贺晨率领六千骑军已近城关,随本将前往相迎之前,本将有几句话要说!有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本将品阶与贺大将军同为三品,本将却极为佩服贺大将军!因为贺大将军在南境所有举措,再到如今永丰府这段时间以来的大好局势,皆系贺大将军治政有方!本将适才所说,都在诸位将军眼中!贺大将军天纵其才,又深受陛下器重!试问诸位一句,换在座任何一人,能否做得跟贺大将军一样好?”
一众将领满脸疑惑,只听黄承明一声大喊:“告诉本将!你们能不能比贺大将军做得更好?”
一众武将俱都看向黄承明:“禀将军!末将等不能!”
黄承明脸色稍缓点头:“诸位,为何本将在此要如此语重心长?想必其中一些已然明白!贺大将军到来之后,贺大将军将是此间唯一统军之人!诸位当中可能有人心生不忿,所以本将才提前告戒诸位!北境这些年来吏治腐败,州衙主官上行下效毫无作为,致使北境的百姓苦不堪言,还要咬牙缴纳赋税养活着我们边军将士!贺大将军整肃吏治,立竿见影!这是北地的希望呐!贺大将军明知与永丰府各大族富绅一众为敌之危,却不惜以身犯险,不惜将家人置于险地,为的是守土卫民!如此公忠体国之能臣,若我们当中有人为一己私心私利,与贺大将军对立,给贺大将军使绊子,将是军中耻辱!将是东承罪人!将被永丰府千万百姓唾骂!”
黄承明语气稍顿:“本将老了!无法带领你们再立新功!但贺大将军有勇有谋,本将相信你们全力佐助之下,必能有不世之功等着你们!反之,以贺大将军的智慧及才干,与之为敌者,不但得面临帝都的怒火,还会面临前途尽毁的可能!”
黄承明目光从一众武将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交汇的瞬间,黄承明放心下来,脸上泛起笑容:“本将适才所言,但有不敬之处,还望诸位多包涵!”
一众武将连忙躬身施礼!黄承明适才的一番话,虽说语气严厉,且措辞实在生硬了些,但却有着醍醐灌顶之大用!心中有的不甘或是不忿,经过黄承明这番严词敲打之下,猛然醒悟!贺晨深受陛下器重是实,贺晨声名远播是实,贺晨政绩耀眼是实,贺晨身边的护卫力量强大是实,贺晨在边军将士心中的威望很高是实!因为心中那不智的不甘和不忿,与贺晨相对立,那是愚蠢至极!
众武将恭恭敬敬分立两列,待黄承明中间走过之后,一众武将才齐整地跟在黄承明身后前去相迎!
卧龙关南门外,贺晨离着城门口还有近三十丈距离便轻提马缰下了马背,大步迎着相向而来的黄承明一众走去!
“大将军出城相迎,晚辈不甚感激!”
黄承明眼中全是浓浓的赞赏之意!不骄不躁,彬彬有礼!实是难得!黄承明身后的一众武将都齐齐看着两人,尤其是看向贺晨时,英气逼人当中透着儒雅,一双眼睛犹如星辰一般清澈净亮!很难不由心生亲近!再看到贺晨没有一丝矫揉做作,由内自外真心实意的那份对黄承明的敬重,一众武将心里都很是暖和!
黄承明拉过贺晨:“这些都是军中同袍!”
贺晨又是深施一礼:“诸位将军都是前辈,有幸能与诸位前辈同驰沙场,是晚辈的荣幸!各位将军有礼了!”
一众武将齐齐抱拳:“末将见过虎威大将军!”
沐益风等一众武将走到近前,黄承明和边军一众武将俱都看了连连点头!单看贺晨身边这一众武将,众人心里已然有数,这绝对是一支战力极其强悍的军队!重点还在于,全是骑军,甲胄齐整,长途跋涉之下,军容不见疲乏和散漫!
“走,我们入城!待接风宴上,让弟兄们再相互亲近!”
入城之后,黄承明安排人带着沐益风前往安排一众将士之后,拉着贺晨径直往着卫署而去。
一老一少落座,黄承明为贺晨斟上茶汤:“尝一尝,跟你冲泡的茶汤相比,应该相差不多。”
“前辈过谦了!晚辈一看便知前辈精于茶道。”
黄承明打趣一笑:“还以为你会恭维老夫几句呢。”
贺晨抿嘴微笑不语,端起茶杯来浅饮了两口,长长呼出一口气之后连连感叹:“舒坦!”
黄承明抬手指了指贺晨:“各县都安稳下来了吧?”
“幸得两位大将军鼎力相助,如今各县势态平稳,且此次收获不俗。”
“嗯,老夫都知道了,分润到军中的银钱,老夫亲自过问之下,你大可放心。”
“谢过前辈!还是前辈心细。”
“经过这月余以来你对永丰府的整肃,百姓对皇朝和官衙有了信心和几分依赖,这实在是太难得了!这样的变化,老夫很是欣慰呐!老夫在边关也没有闲着,狠狠抓了一把军纪!老夫可不想在返回帝都之后,你小子背后骂人。”
“晚辈怎么敢呢?前辈为晚辈所做的这一切,晚辈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黄承明眼中赞赏之意越发浓重,轻声一叹:“老夫也有私心,老夫终已是迟暮之年!他日老夫后人若有危难,你小子可不能袖手旁观!”
贺晨郑重点头:“晚辈不敢相忘!请前辈放心,但凡晚辈力所能及,晚辈定当全力以赴!”
“好!另外军中的将领,难免有所不忿,还望你多多担待一些。”
“晚辈明白,晚辈年轻识轻,不论是治政还是领军,晚辈知道自己的斤两,但陛下有所命,晚辈不敢辞!晚辈一定会虚心求教,多与各位将军商讨。”
黄承明端起茶杯:“来,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老夫敬你一杯!”
贺晨为黄承明续上茶汤,黄承明笑呵呵看着贺晨将茶壶轻轻放下:“在出城迎接你之前,老夫已经把丑话说在前边,军中武将,总多那么几分血性!自然也就莽撞了两分!若是不会利弊权衡,也不能做上军中将领,老夫一番话后,都明白了其中关切!待他们以诚,他们自会忠心拥护于你。”
贺晨起身来深深一揖!黄承明端坐身姿,泰然受过贺晨这一礼:“你小子委实不错!可惜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老了,否则真想跟你好好再拼搏一程!”
“前辈可不能这么说,我东承皇朝有各位前辈,每一位都是皇朝的基石!各位前辈于政于军,辛劳一生,历经无数风雨雪霜!又趟过无数的惊涛骇浪!不论是治政领军,又或是民生经济,可都是我东承皇朝的累累硕果!有诸位前辈坐镇帝都,我们年轻一代顶风前行之下,才有方向和底气!”
黄承明哈哈大笑!两行老泪不由奔涌而出!
“好好好!你小子这话,老夫听着舒坦!北地有你小子,老夫放心!安心!”
晚宴很简单!一盆羊肉,配着芫荽薄荷和白菜芋头,卫署大院内两百余将官都浅浅喝了两杯酒之后,一番风卷残云之后,汤都没剩一滴!两边将领经过一顿饭后,都熟络了不少,黄承明和贺晨看在眼中,都满眼全是笑意!
五月初七,贺晨、黄承明、贾虎、松鸣、杭高启、明富达、季丰亭、花擎、沐益风、代思明、段锦朋及惠及玉一众早早率领两千精骑出现在虎王沟上方。
黄承明指着虎王沟以北:“贺将军,你看,北洪此次集结兵马,一开始兵马只有五千左右,短短不过十日时间,增兵近三万人!且大营一直在往着虎王沟这边而来,来者不善呐!这么多年以来,集结这么多的兵马,尚属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