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休望着姜早早。
对方知道,只要开口,他就会留下。
但她没有。
当初无助的小女孩儿,挺过最难熬的时期,浴火重生。
成为帝国最锋利的刀。
有人说她活该。
有人说她无奈。
是与非,好与坏。
她都坦然面对。
没有记恨卖掉自己的父亲。
没有痛恨培养自己的帝国。
自由活动时,就尽情的享受自由。
执行任务时,就为帝国长青而战。
与苦难释怀。
热爱生活,热爱世界。
冰冷残忍是她。
笑容灿烂是她。
同样,女孩儿不希望自己为她撑伞。
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不传播负面情绪。
女孩儿除了对不起自己,她对得起身边所有人。
......
两人一路散步。
直至鱼肚泛白。
红日跃出海面。
万丈晨曦自三大岛链迸射而出,照向中州十二大区、远东三大区、南方五大区、西部诸区......
海面上。
大雾散尽。
成双结对的海鸥,沐浴着红光,翱翔在天空中,发出欢愉的鸣叫声。
静谧而美好。
一对男女,站在海边,再次迎来了帝国的黎明。
杜休望着红日,怔怔出神。
旁边,姜早早望着他的侧脸,笑容灿烂。
她主动抱住杜休,趴在他的脖颈处,闭上双眼,贪恋的呼吸着自由气息。
良久之后,她轻声道:
“杜休,去教廷吧!”
“以后我有时间,就会去找你玩。”
“另外,我不在的日子里,管好你的孽畜。”
“你,是我的。”
言罢。
姜早早推开杜休,展开飞行器具,飞向天空。
远处。
姜早早转身,振翅站在空中,身覆银甲,重新戴上一张崭新的银色面具。
“杜休,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姑娘的人了。”
“你不用对我负责,我会对你负责。”
“自私一些,去教廷,做自己!”
“不管这个时代最终会发生何等巨变。”
“本姑娘,都罩定你了。”
话音落地。
女孩儿消失在天际。
杜休站在海边。
白色浪花不知疲倦的拍打礁石。
他笑了笑。
修院网内。
【杜休:聊聊吧。】
......
三日后。
中午时分。
榭林第一岛链。
一级堡垒城市。
若水城。
花斯会所。
作为榭林岛链最为着名的顶级私人会所,今日的却外安静。
不仅是花斯会所,就连周围的几条街道,都空无一人。
花斯会所位于城市中心区域。
这片区域限行,不知要绕多少路。
无数底层公民暗自猜测又有哪个大人物莅临花斯会所。
心中不停咒骂。
大厦天台上。
杜休收起雷影双翼,落在楼顶。
天台上,一位身穿麻衣的老仆,笑眯眯的上前:“杜少爷,欢迎光临。”
杜休瞳孔一缩,微微欠身:“您好,烦请您为晚辈带路。”
“呵呵,不碍事,请随我来。”
老仆迈步往里走去。
杜休跟在他身后,一路前行。
片刻之后。
老仆站在一处大厅门口,伸出右手。
“杜少爷,请吧!”
杜休再次躬身,以示尊重。
老仆望着杜休的背影,眼神深邃。
大厅内。
针落可闻。
红色地毯上,纹着精美金色花纹。
一束束阳光透过右侧整面落地窗,落在大厅地毯上,金色花纹,反射着耀眼光芒。
原本的桌椅,都被清理出去,只余下靠着落地窗的一处桌椅。
一身白色休闲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晒着太阳,神色慵懒,略显玩世不恭,透过落地窗,俯视整座海岛城市的美景。
他面前,纯白骨瓷杯里,是泛着金色光晕的茶。
热气升起,在光束之中,肆意跳动,宛如精灵。
中年男人扭头,看见杜休到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含笑道:
“坐!”
杜休颔首,坐在椅子上。
老奴兀的出现在桌旁,手中端着一杯金色的茶,将其放在杜休身前桌上。
中年男人笑道:“听闻你是神修,尝尝,兴许对神修一道,有所帮助。”
杜休一脸恭敬道:“感谢您的好意。”
话虽如此,但他纹丝不动,没有饮茶的举动。
鬼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虽然,对方对自己出手,用不上这种拙劣手段。
但有备无患。
“你还真是谨慎!”中年男人耸耸肩:“不过,都是无用之举。”
“让您见笑了,晚辈并非是防备,只是没有饮茶的习惯。”杜休又道,“敢问您是?”
“哦,你可以喊我二叔。”
中年男人饶有兴致道。
杜休沉默。
此人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二”。
他给软大佬发消息,“二”率先回复了他,并约了见面地点。
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会亲自到场。
“杜休见过二先生。”
“唔...二...先生。”中年男人摇头一笑,“看来你对我的防备心很强啊!”
“哪能啊!”杜休连连摆手,满脸笑意,无比热情道:“晚辈一向敬仰各位大佬,今日得见,过于忐忑激动,失了礼数,还望您莫要见怪。”
二先生望着杜休,摇头轻笑道:
“杜休,不用演戏,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我很了解你。”
“从决定选择你进入浊陆开始,你所有的资料,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什么人、办过什么事,我都一清二楚。”
“阳光孤儿院内殴打过你的管理员、在青隗城街头乞讨时,欺负你的流浪汉、贩卖你的人贩子团伙、秘钨矿场背后的马氏负责人......”
“除了被冷立道杀死的那些人,其余施暴者,我都为你抓来了。”
“就在楼下。”
说到此处,二先生端起茶,抿了一口,面色平静,又道:
“这些人,今晚就会处死。”
“哦,对了,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处死。”
“当然,你想亲自动手也可以。”
“毕竟你认为死亡是解脱,有虐杀仇敌的习惯,我会让人配合你。”
闻言。
杜休收起笑容。
浑身一凉,如芒在背。
阳光孤儿院,就是他待过的孤儿院。
青隗城是他曾乞讨的城市。
他近二十年的过往,都被面前这个男人扒的一干二净。
对方,对他了如指掌。
杜休道:“您,这是何意?”
二先生温煦一笑:“没什么意思,消除你对帝国的怨恨罢了。”
“虽然,以我对你的了解,效果可能并不大,但消点是点。”
“此举也能表达出我们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