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后世在民间又有着“乌金”的美称,是居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燃料。
位于京师附近的西山门头沟,拥有丰富的煤矿资源,据估计总储量约为二亿五千多万吨。
老吴头的动作很快,再加上以前在寻矿队积累的威望,很短的时间便组织了数十人,开始初步勘探矿脉。
这里的煤矿本身就已经有挖掘过的痕迹,因此探查起来并不困难。
朱祁钰站在不远处,看着远处那些忙碌的身影,有些怔怔出神。
对于西山的煤矿,朱祁钰前世做过一些了解,他不由得感叹自己穿越的时间恰到好处。
西山的煤炭并非无人知晓,在明代以前,就已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挖掘史。
它的开采始于辽宋时期,在门头沟龙泉务考古发现的辽代瓷窑遗址中,已有烧煤的痕迹。
元大都定都北京地区后,西山成为元代华北地区煤炭开发最显着的地区。
《元一统志》和《马可·波罗游记》中,都分别详细记载了大都城的煤炭使用状况。
不过,这些使用全都是用作冶炼和烧制陶瓷,并没有大规模进行取暖的迹象。
明代以来,不论是木炭还是柴炭,其需求量都远远超过元代。
因为沿用已久的柴炭烧造,对京师周边的森林损耗实在太大,并且还危及都城的军事屏障。
成化二十三年,礼部右侍郎丘濬建言“今京城军民,百万之家,皆以石煤代薪”,提出以煤炭替代柴炭的主张。
由此,加速了西山地区的煤炭开采及贸易,也为后世煤炭的大规模使用奠定基础。
而如今,主流的取暖物仍然以木炭和柴炭为主,煤炭取暖并未盛行。
朱祁钰摸了摸下巴,自己好大侄做的事,他倒是可以提前拿来用一下。
况且朱祁钰穿越过来,那皇位肯定跟朱见深没有任何关系,用一下也无妨。
众所周知,对于明朝来说,叔侄关系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里面包含了很多故事。
朱祁钰的未来规划中,朱祁镇两母子已经列入必杀名单里面。
但对于钱皇后和朱见深这两个人,朱祁钰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对待他们。
过了许久,老吴头终于结束探查,带着人往朱祁钰的方向走来。
他此刻面色漆黑,露着一口白牙,说道:“公子,这就是原煤,据勘探大多是浅层煤,开采难度很低。”
朱祁钰拿起一块煤,观察了一下,说道:“这煤石,嗯……品相不错!”
虽然朱祁钰不知道如何分辨煤的品质,但他却知道此刻必须说些什么,以示自己是个内行人。
在老吴头的身边,一个男人说道:“公子,这煤再怎么好,用来取暖也绝无可能。”
听到这话,老吴头立马板起脸说道:“休要胡说,这是陛下的决定,岂是你能质疑的。”
男人神情一震,连忙说道:“不敢,既然这是陛下的意思,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周围的人也不敢说话,毕竟在这个时代,皇帝的名头还是很吓人的,不能随便议论。
朱祁钰开口询问道:“老吴头,我现在需要一些人手来挖煤,你可有门路?”
作为皇帝,朱祁钰确实可以调动全国的资源,找一些挖煤的人并不难。
可若是随意吩咐下去,势必会经过六部衙门,从而让朝廷那帮蛀虫插手进来。
西山煤矿的事,朱祁钰打算自己做,所得的收入也全部充入内库中去。
这个老吴头能在短时间内纠集数十名精壮男子,人脉肯定不差,倒是可以利用起来。
老吴头想了想,说道:“公子,这里附近有很多穷苦人家,只要给口饭吃,就可以招募过来挖矿。”
“再加上如今正处农闲时期,若是还给些工钱,不会缺乏人手。”
听到老吴头的话,朱祁钰点了点头,他住在皇宫一段时间,居然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忘了。
天气变冷后,绝大部分青壮年都因为无法继续劳作,从而窝在家里。
等到漫长的冬天过去,到明年三月份的春耕,他们才会再度忙起来。
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都会处于闲置状态,朱祁钰只需要付出一些低廉的成本,就能将他们雇佣过来。
想到这,朱祁钰连忙问道:“老吴头,西山煤日产量如何?”
老吴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公子,只要人手足够,日产量可达百万斤。”
对于老吴头的回答,朱祁钰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个产量,勉强能达到初期的需求量。
明朝的斤与现在的斤不完全相同,明朝一斤大约等于现在的596.8克,将近1.19倍。
每日百万斤的产量看起来不少,但其实也就是600吨左右,并不是很多。
一旦煤炭占据市场,成为民众日常生活必需品,光是京畿一带就有百万户,数百万人口的购买力。
如果再加上运河这条线,甚至可以将煤炭运往通州和天津卫这些地方中去。
按照这样的情况,数百吨的产量还不够用,到时候加大产量,那小钱钱不就来了嘛!
露天煤矿开采成本很低,况且西山距离京师也很近,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朱祁钰越想越开心,直接笑出声来,光这一项收入就能让他的小金库膨胀起来。
旁边的男人表情有些诧异,他低声问道:“吴叔,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在那边傻笑?”
另一个男人也是轻声问道:“你们说,莫不是这里出了问……”
没等男人把话说完,王诚皱着眉说道:“莫要胡说,我家公子也是你能随意议论。”
看着王诚一脸严肃的表情,这些男人连忙闭嘴,毕竟他们这样背后议论,确实不太好。
随后,朱祁钰与老吴头商议了一下,就由他负责招募周边的人,进行挖矿的事宜。
临走前,老吴头忽然问道:“公子,到时候我是以陛下的名义招募人手吗?”
朱祁钰想了一下,回道:“不,我是为陛下的近侍太监王诚办事,你就用他的名头吧。”
听到这番话,老吴头点头离开了,留下一脸震惊的王诚在微微发愣。
半晌,王诚回过神来,问道:“陛下,这件事跟臣有何干系?”
朱祁钰摇了摇头,说道:“朕不太方便出面,你就替朕背一下……不,出一下面吧。”
王诚闻言苦着脸,说道:“陛下,怎么每次这种事都是臣,就不能让舒良做一次嘛!”
朱祁钰摆手说道:“那不行,舒良还有别的事要做,你别打扰他。”
“陛下,您这也太偏心了,臣也是从王府一直跟您到现在的人呀!”
“哎,王诚瞧你这话说的,你可是朕的左臂右膀,哪次有重要的事情,朕不是交给你来做?”
“可是陛下,每次挨打的都是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