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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向看重儿子的学业。

前两年,皇后连下了几道懿旨,让扬玄机担任李承贞的授课先生。扬玄机被迫进宫,他对李承贞考验一番,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收庸才。

皇后大怒,要严惩扬玄机。

此事传到皇帝李元景的耳朵里,李元景派人把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送出宫,没有责罚。毕竟有真才实学的人,脾气往往古怪。

如今,听说扬玄机老先生又要进宫考核年幼的李承泰,李承贞满脸幸灾乐祸。

“二哥,话不要说太满,没准扬玄机会收我哥哥当学生呢。”李承佑总是很信任自己的哥哥。

李承贞冷哼一声,压根没把李承泰放在眼里:“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说罢,转身继续练射箭。

...

...

另一边,澹台吟雪离开教场后,步伐缓慢在御花园里散步。御花园里的海棠开得如云霞灿烂,但澹台吟雪无心欣赏。

她满脑子都想着如何侍寝,如何得宠。

“主子,您也不用太担心。皇上这几日不召幸嫔妃,应该是国事扰心。”身边的宫女低声安慰。

澹台吟雪柳叶眉微蹙:“可知是什么国事让皇上分心?”

宫女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外人偷听,这才低声说:“家里那边传来消息,前些日子南楚国新帝登基。那新帝正是恒王李元礼。听说,已故的谦贵妃是南楚皇室血脉,李元礼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南楚皇室治得服服帖帖,顺利登基。”

澹台吟雪错愕。

恒王居然成了南楚新帝!

前些年,大庆双王夺位,斗得天昏地暗。最后,燕王李元景登基,恒王李元礼南下逃到南楚。但两人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宫女继续道:“南楚新帝登基后,前两日写了国书,派人递到皇上案桌前。想来,皇上为那封国书生气呢。”

澹台吟雪若有所思,半晌道:“也罢,我再等些日子。”

她生得花容月貌,皇上迟早会召她侍寝。

外面天儿热,澹台吟雪并未在御花园逗留太久,带着宫女回华阳宫。

...

恒王李元礼登基为帝的事儿,也传到沈薇耳朵里。

已经天黑,月色笼罩永宁宫,沈薇沐浴完毕,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靠在软榻上翻看宫里的陈年旧账。得知恒王登基,她差点把账本扔到地上。

恒王成了南楚国的皇帝?

沈薇攥着账本,时间隔得太久远,她都快忘记恒王的模样。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她脑海里慢慢浮现出那张俊美风骚的脸。

看起来纨绔不羁的恒王,竟有这般逆天的本事。

沈薇忧心。

恒王和李元景是死对头,没准将来南楚要向大庆开战。好在李元景励精图治,手握兵权,手下有不少强兵猛将。

两国真要打起来,庆国想来不会落于下风。

罢了,复杂的朝廷国事,就让李元景这个皇帝去操心。沈薇把脑子里的担忧甩开,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后宫管好,利用掌管后宫的权力,开拓她的商业版图。

天塌下来,有李元景撑着。

李元景若是撑不住,沈薇她长了腿,可以自己跑。

“主子,您先把头发擦干。”采莲取来帕子,为沈薇擦拭头发。

沈薇放下手里的账册:“明日扬玄机进宫考核承泰,你找人盯着动向,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本宫。”

采莲欣然点头:“主子您放心,八皇子聪明过人,定能得到扬玄机博士的青睐。”

沈薇笑了笑:“尽人事,听天命。若是扬玄机不收徒,再给承泰寻个新的先生。”

夜晚微凉,沈薇湿漉漉的头发已经被擦干,她准备入睡。没有皇帝打搅,她这几天睡得很好。

五日前,沈薇用尽浑身解数、差点赔上半条命,才换来五天的太平日子。李元景若是颗水灵灵的葡萄,那晚也成了葡萄干,短期内无法恢复原有的水分。

屋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采苹跑进来通报:“主子,皇上今晚去了长信宫。”

沈薇倒不意外。

陆萱怀着皇嗣,李元景去探望陪伴她,也在情理之中。

沈薇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地倒在柔软的床榻里,眼睛一闭,很快进入甜美的梦乡。

...

沈薇愉快地入睡,陆萱的长信宫灯火明亮。

陆萱站在宫墙门口,一身柔美的杏色长裙,俏生生站在夜风里。她唇角带着明媚的笑容,欢喜地将李元景迎入宫内。

自太后寿宴,陆萱掌管后宫的权力被夺走后,她一直心里难受。

李元景只在白日顺道来看过她两次,未曾留宿,陆萱很伤心。可想到皇上也没有留宿在永宁宫,她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夜幕降临,月光白晃晃。长信宫里新移栽的海棠树长势还不错,沉甸甸的粉红花骨朵压在枝头。

李元景看到院子里的海棠,就想到沈薇。

五日前的夜里,两人胡闹地厉害,放在案桌上花瓶晃落打碎,花瓶里新摘下的红艳海棠花掉了一地。沈薇娇软地伏在他身上,脸是红的,海棠花也是红的,交相辉映潋滟动人,叫人心潮澎湃。

每每回想那画面,李元景总是喉咙一紧,可惜腰还酸着,他只能偃旗息鼓暂时休息。

陆萱顺着李元景的视线,看到院子里的海棠:“海棠花开的时节,妾身移栽了几棵海棠,皇上可喜欢?”

李元景颔首:“好看。”

陆萱沾沾自喜,看来移栽海棠的法子很正确。

宫灯明亮,陆萱引着李元景进屋歇息,宫人有条不紊端茶倒水。不多时,长信宫内院的灯熄了,四周静悄悄,皇城陷入沉睡。

...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宫门口。车帘子掀开,小厮搀扶着白发苍苍的扬玄机下了马车。

清晨风凉,吹得扬玄机的胡须微微晃动。

小厮忙把马车内的披风奉上:“老爷,夫人说清晨风大,特意备好披风。”

小厮给扬玄机系上披风。

小厮又机灵地补充道:“夫人说了,八皇子是沈修明大人的外甥,沈修明是您的爱徒,每年都给您和夫人寄腊肉、送棉布、运水果。夫人说,让您看在沈大人的面子上,对八皇子多几分耐心,不要太严。”

他捋着胡子:“老夫倒要瞧瞧,那八皇子有几斤几两。正是因为他是修明的小外甥,老夫才要严格考验。”

扬玄机心里有火气。

那八皇子李承泰年龄尚小,能读几本书?能识得几个字儿?扬玄机一个饱读诗书的博士,教一个黄口小儿,他觉得憋屈。

小厮将身份牌递给宫门口的禁军。

扬玄机带着小厮迈入宫门。入了第一道宫门,身边小厮忽然小声提醒:“老爷,您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