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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聪明小旋风。

听得柴进一语道尽豹子头苦楚,刘玄也不废话,哈哈大笑道。

“好,二位兄弟都是义气果敢之人,能得二位兄弟上山,真是梁山幸事!”

二人兴奋喊道。

“刘玄哥哥!”

一时间,柴家庄厅堂中,哥哥弟弟唤个不停,尽是梁山好汉聚伙。

惟有林冲一人在苦闷喝酒,颇有些孤单影只,秋风萧瑟之感。

鲁智深哪会忘记好兄弟,他向林冲说道。

“兄弟,这个鸟朝廷不是个好的,高俅那厮害得你流落他乡,此前我是想不明白,多得刘玄哥哥教训,才晓得你如今是危在旦夕啊!”

闻言,林冲心下一惊,不解道。

“师兄何意?”

林冲是戴罪之身,早已心灰意冷,他可不管柴进上不上梁山,只想老实在沧州服完刑役,到时蒙个恩赦,再回到东京,安稳渡过余生。

虽然刚刚刘玄柴进二人的言语有些刺痛到他的内心,但他向来忍受惯了,谨小慎微下,他不想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只想一醉解千愁。

可鲁智深是他的结义兄弟,又有防护之恩,绝不会害他,对鲁智深说他危在旦夕,林冲还是相信的。

但他不明白自己一介平平无奇的阶下囚,还能有什么危险。

如今到了沧州,凭他的武艺性子,他若不闹事惹人,谁能够有心害他呢?

至于高俅,在林冲想来,高俅是堂堂殿前太尉,尊贵无比,又远在东京,自己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怕是高俅早就忘了。

便是高俅没有忘记,按照官场潜规则,他已经被剥夺官身,刺配千里,再大的争斗也该停了。

没错,北宋一朝,官员攻扞争斗,只在朝堂之内,朝堂上赢了,不是当时身死,便不会赶尽杀绝,而会留有一线生机,让其自生自灭。

可这是自诩德行的文官党派之间才会有的。

林冲不过是个教头,微末小官,连朝拜的资格都没有。

高俅更是个市井无赖出身,喜怒无常,睚眦必报,哪会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林冲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些。

鲁智深见林冲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远胜林冲,竟突兀的生出了些许优越感,他一脸得意道。

“兄弟怎得还蒙在鼓中!我不是与你提过那日在东京听酒保向两个公人言‘店里一位官人寻说话’嘛。”

林冲点头说道。

“师兄确是说过,可林冲不是已被师兄救下,如今临近便是沧州牢城营,更有柴大官人相护,还能有甚危险?”

见林冲还想不明白,鲁智深突然觉得林冲被高俅害到如今地步,竟是有种异常的合乎其理,他连忙晃晃脑袋,恨铁不成钢道。

“兄弟何不想想东京有哪个官人会寻那两个公人半路害你!”

闻言,林冲心下一转,顿时眉头皱起,缓缓说道。

“林冲一直是奉公守法,谨慎行事,多以诚待人,不曾招惹他人半分,除却高衙内一事,便再无其余瓜葛......”

林冲越说声音越小,他亦是想到背后之人是谁,可他真的不明白,为何高俅都将他害得这般凄苦,还要发人坏他性命。

常言瓦罐不与瓷器碰。

他不过是区区教头,手下无兵无权,毫无势力,更是托身在殿帅府中,归属高俅统辖,算起来,他和高俅还有一丝香火情,而且高俅位高权重,深得官家宠爱,大事无数,怎么就会死盯着他不放呢?

眼看林冲脸面苦成一片黑色,纠结万分,鲁智深拍拍他的肩膀,解释道。

“也是怪洒家粗鲁,不够细致,没有和兄弟你审问那两个公人。”

心中想不透彻的林冲,好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问道。

“有甚说法?愿闻其详!”

鲁智深朝他使了个眼色,看了眼正和柴进相谈甚欢的刘玄,佩服说道。

“此事还多亏了刘玄哥哥,我在路上遇到他,将兄弟的事说了,幸得有他点拨,才明白其中利害。”

“兄弟是遭了高俅的陷害,原是由高衙内那厮鸟引起,那厮鸟是高俅的螟蛉义子,高俅无后,最是宠爱,万事不允,任那厮鸟无法无天惯了。”

高衙内是个什么德性,林冲自是知晓,他点头说道。

“师兄所言,半分不假,东京人尽皆知。”

鲁智深又是说道。

“高衙内那厮鸟全因嫂夫人才引出诸多祸事,他一日不教嫂夫人屈从,便会日日纠缠。”

“但嫂夫人和兄弟伉俪情深,无人不知是东京佳话,你若不死,她必在家等候。”

“高俅是个什么出身,兄弟也是知晓,再有那干头鸟富安和你那黑心烂肺的假兄弟陆谦,人都说三人成虎,不可不防。”

“兄弟有着一身绝顶武艺,若是有朝一日回返东京,他们怎会不惧你去寻仇!”

“便是兄弟没有这个心,可兄弟虎狼一般的人物,他们最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岂会不将你以除后患!”

“野猪林一事便是前车之鉴,兄弟须知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啊!”

闻此霹雳之言,林冲只觉脑子好似快炸开了一般,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林冲微末之人,遵守国法,怎会去寻仇?”

见林冲陷入困顿,还不醒悟,鲁智深怒喝道。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个道理我们都晓得,那些整日算计的贼厮鸟又怎会不知!你豹子头林冲在他们眼中就是一条食人恶虎,你不去害他们,他们也会终日想着先将你害了!”

林冲一把将桌上餐盘尽皆扫落,大喝一声,站起身来,向刘玄叫道。

“刘玄,我师兄从不是善于口舌之人,他对我说的种种,皆是受你蛊惑要赚我上山,是与不是!”

见林冲好赖不分,鲁智深亦是猛地站起身来,暴喝道。

“林冲,关刘玄哥哥何事!枉你学得一身滔天本事,性子竟是这般不爽利,尽被那些贼厮鸟的迷住了双眼。你若真是豹子头,就该去一枪刺死陷害你的高俅,用刀刮了冒犯你妻子的高衙内,而不是在这里无端发怒,教天下好汉小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