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没笑:“先带回来再说,万一他往山里一钻,可就真找不到了。”
不过一想到陈然那副厚脸皮的模样,他心里也暗自觉得好笑。
这家伙,受了伤却没挂掉,真是脸皮厚。
不过话说回来,那身手、速度、力量和反应,确实是一流!
一个新兵蛋子,哪学的这本事?
这要拉到狼牙特种大队锻炼个一两年,还不得了?
正分神想着,大队长打来了电话:
“人接到了吗?”
“报告队长,还没。
但我们已经在他们必经之路守着了,再等等看。”
“好,”何志军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威严:
“老A那边损失惨重,已经停止追捕他们了。”
“惨重?”老高问,“能有多惨?”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既然他们放弃了追捕,损失肯定是不忍直视。”
何志军提醒道:“等会儿见了人,别起冲突,先把人带回来。
这两个小子有点真本事,别让你们也下不来台。”
“是!”老高应了一声,又说:
“何队,你也太不给面儿了,我那两下子你还不知道?
早先是我大意了,而且他有特殊的招数。”
一般人哪敢跟何志军说这么多。
老高是个例外。
但大多数时候,他也是一本正经,话不多。
简直就像何志军的一个翻版。
“别急着下结论,以后有机会你自己去试试。
我当然不信他比你厉害,但现在这个成绩……我似乎不得不信了。”
何志军挂了电话,老高转达了信息:
“老A已经放弃追捕他们了,待会儿大家客气点,别再生枝节。”
众人齐声回答:“明白!”
有人开玩笑说:“高队,没人追了,他俩会不会在林子里睡一觉再出来?”
老高正要说话,就看见两个人悠悠地出现了。
“高队,应该是他们俩!”
队员们也都看到了,挺兴奋的。
就像是买了张彩票,马上就要开奖的感觉。
“胆子不小啊,看到我们在,还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哎呀,看来令人闻风丧胆的狼牙特种大队,已经吓不住新兵了。”
“兄弟们,咱们是不是老了,该让位给年轻人了?”
……
何晨光跟在陈然旁边,有点紧张。
“然哥,看他们的架势,不像是来收拾咱们的吧?
会不会是陷阱?
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其实真正的危险就在眼前?”
何晨光嘀嘀咕咕,陈然笑道:
“怕啥,反正早晚都得回去,早晚都得挨这一遭。
早点解脱早点超生嘛。
他们真要动手,那就豁出去干,干倒一个本儿回来,干倒两个就赚了。”
“成!”
既然心意已决,何晨光也就放开了。
不就是打架嘛,谁怕谁。
比赛时他不也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然哥,他们在喊啥?”
其实距离还有点远。
虽然河对面他们在嚷嚷着什么,
但这边其实听不太清。
好在陈然的听力不知好了多少倍……
所以能清楚地听见对方在喊啥。
“说是来接我们的,催咱们快回去呢。”
“接我们?”何晨光笑道,“肯定有猫腻,不过也不怕了,闯吧!”
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已经好一阵子没人追上来了。
“然哥,老A不追了?”
陈然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吧,管他呢。”
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了狼牙特种大队前方十米处。
“陈然……何晨光……”
老高先是板着脸,随后露出了笑容:
“有种!”
想听他夸人,还真是不容易。
包括身边的队员们,从来也没听过他夸奖谁。
你练得再好,他也顶多说句“还行”。
何晨光紧张,陈然提醒他:
“别紧张,没有敌意,没见他们的枪都背上了吗。”
何晨光轻轻应了一声,这才察觉自己刚才多想了。
“报告长官,陈然、何晨光,已成功完成摧毁蓝军指挥所任务,请求返回队伍!”
这话出自何晨光之口,他站得笔直,动作规范得像教科书一样。
老高头一回正眼打量他,即便脸上涂着迷彩,但恍惚间,他仿佛见到了那位已故的战友。
“何晨光……我记下你了。”
何晨光的记忆也朦胧泛起,记得在他父亲牺牲那时,他似乎也见过老高一面。
只是老高平时话不多,给他留下的印象不深。
重遇父亲的老战友,何晨光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奇异感。
他即将踏上父亲曾经的征途。
这是一种……传承!
“陈然啊……”
老高踱步至陈然面前,
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不像当兵的,可浑身散发出一种气质,一种危机四伏的气息。
那是手染鲜血、历经生死后,对世间一切不屑一顾的危险气息。
老高嗅得出来,这是同道中人,且是个极度危险的同道。
若是自己人,自然是好事。
但若成了敌人……
老高盯着陈然,心中仿佛已将他“解决”了无数次。
他没再多言,对陈然,他选择保留观察的空间。
如此年纪便有这等手段,他实在难以琢磨,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难道从七八岁就开始接受训练了吗?
不成,回去以后,非得搞清楚他的底细不可。
这样的人物,实在太危险了!
“回去吧,大家伙儿已经等候多时了。”
没有发生冲突,陈然也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这些问题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该前往指挥所,面对最后的裁决了……
会议室里头,空气沉闷得像是凝固了。
红蓝对抗演习的双方高层将领面对面坐着,场面安静得让人透不过气。
要是往常的演习,这会儿早就是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赢了的一边自然是谈笑风生,喜不自禁;输了的虽然难免抱怨几句,但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诡异。
两边的将军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开口,毕竟谁也没脸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话。
按理说,红军指挥所被连锅端,蓝军该是乐见其成的。
可问题是,这手笔不是蓝军干的,是红军自己人玩的火。
另一边,蓝军的指挥所同样被端了,红军似乎也该偷着乐,毕竟是自家的孩子干的。
但事实上,两边都乐不起来。为啥?因为那俩小子先把自己老家给炸了。
这一群一辈子穿军装的老将们,头一回碰上这种离奇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