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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有点芝麻绿豆大的权力,就知道折腾我们这些小兵。

太过分了!

肯定是军队里混得不顺心,把气撒我们身上!”

陈然发了一通牢骚,何晨光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哥你别说这种话,班长听见,又要抓咱们的小辫子了。”

“听见?”

陈然清楚,班长要时刻掌握班里的情况,监听很平常。

他故意爬起,大喊,“偷听的才是王八蛋呢!”

……

一班长正好在窗外偷听。

听了这话,赶忙躲开,然后步入宿舍。

“立正!”

何晨光赶紧提醒,众人即刻站立。

陈然也起身了。

他本人无所谓,但害得这么多人跟着受罚,终归不好。

班长当然也不会承认自己听到了有人骂他。

只好另找借口,正好瞅见陈然的床铺皱巴巴。

“你的床怎么回事?”他指着陈然的床问。

这家伙果真在偷听,陈然懒洋洋地说,

“我躺的。”

他没打报告就说话,班长也不计较了,

“谁让你睡的?条令条例不懂吗?”

非休息时间,不准躺在床上或坐着。

“床不就是用来睡觉的吗?”

说实话,陈然已顾不上那么多礼数了。

这么冷的天,在外头折腾了这么久,

回来总不能还端个小板凳坐着吧?

难不成睡地上?

他自然也知道,不能随随便便睡觉。

可他就是想睡。

这是在家的习惯动作,一时难以改变。

“床是睡觉用的,但谁允许你现在睡了?”

班长不依不饶。

班里就属陈然最刺头。

他自然要找这个出头鸟开刀。

收拾了他,其他人自然就更安分守己了。

对班长而言,也有成就感。

否则,一个人影响全班形象和成绩,

只能说明他这个班长不称职,连个刺头兵都搞不定。

陈然不愿跟他纠缠,回了句,

“我累了,躺会儿都不行?”

“你累?”班长反问,“他们就不累?

全体到门口集合,再跑个五公里。”

哎呀,又来这套。

陈然望着班长,犹豫着要不要一拳把他干翻。

何晨光劝阻:“班长,都快到饭点了。”

“饭点?”班长看着何晨光,

“你就知道吃,是吧?

今天让你们知道,军队的饭不是白吃的,门口集合。”

班长转身出去,战友们也鱼贯而出。

陈然还在平息怒火。

战友们经过他时,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这不怪你。”

我的天,最优秀的新兵,竟成了班里的累赘?

陈然一时有些恍惚。

难道我也要像他们一样,规规矩矩,言听计从?

虽然不愿接受,但陈然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

他只是在等待一个说服自己,也恰逢其时的理由。

然而,现在既没理由,时机也未成熟。

这么想着,他也赶紧跟了出去。

免得班长又拿他迟到做文章,连累大家受罚。

……

八个人排成一列,站在食堂门口。

班长手里攥着皮带。

虽然还没动用,但那份居高临下的姿态,

又让陈然不爽了。

妈的,脾气真不小。

“我问你们,什么是军队?”

班长从队首扫视到队尾,“陈喜娃,你说说,什么是军队?”

憨厚的陈喜娃摇摇头,没出声。

“你呢,告诉我,什么是军队?”

班长点了另一个人,那人答道,

“报告,我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班长就有了当老师的理由。

他提高音量,

“军队,是铁纪锻造的纪律部队!

要求绝对服从,指向哪里打哪里,官兵一条心!

这里不需要个性,不需要你多聪明!

你只要执行命令,做好你的本分!”

这话既是说给大家的,更是针对陈然。

“瞧瞧你们这熊样,能打败敌人吗?”

“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浪费军队的粮食!

特别是有的同志,私下里还嘀嘀咕咕,你嘀咕啥,啊?

看来你们还是不累,不累就先来个五公里越野,出发!”

陈然站了出来,

“报告,错在我一人,我愿独自受罚。”

都到饭点了,别人吃饭,我们却还得越野。

这事由他引起,他不逃避。

班长不理他,问其他人,

“我怎么说的?一人犯错,全班受罚!

你们是一个集体,别想当英雄!”

陈然高声道,

“我一个人受罚,全班共9人,每人5公里,总计45公里,

我一个人跑完!”

哟,这小子,挺有种!

班长走近,

“45公里,是吧?

好,既然你主动请缨,我也没意见。

其他人解散,你跑吧。”

陈然二话不说,转身就冲了出去。

其他人愣住了,班长责备道,

“还愣着干啥?不想吃饭了?解散,去吃饭!”

何晨光第一个追了上去。

接着,陈喜娃,王国柱……

陈然跑着跑着,身后响起了浩大的脚步声。

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暖流,某些坚冰似乎开始融化……

“踏踏踏……”背后脚步声密密麻麻。

陈然停住脚,转过身一瞧,

队友们都跟了上来,一张张笑脸乐呵呵的,半句抱怨也没有。

这一下,陈然心里头热乎乎的。

他自己跑个45公里,完全不在话下。

但现在,大伙儿乐意陪他一起受罚,乐意跟他一起分摊。

这让一向独来独往的他,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早先,他对陈喜娃是看不上的,觉得人家傻乐呵。

也觉得自己挺了不起,能跑在最前面,后面那些人随他们去。

他不想和他们当兄弟,不愿意和他们磨合在一起成个集体。

可这会儿他猛然发现,其实这样也挺好。

陈喜娃笑起来也怪招人喜欢的。

就在这一瞬间,陈然好像开始接受这种关系的存在了。

“然哥,走吧,站着干啥,跑完了好歹吃饭去!”

何晨光拍了拍陈然的胳膊,赶忙往前跑。

陈然也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在这一刹那,他突然醒悟过来,

班长的惩罚,现在的辛苦劳累,

都成了兄弟们的共享,让他们紧紧地抱成一团。

这或许就是班长的良苦用心吧。

陈然也懂了,军队对一个青年意味着什么。

为何许多人只当了两年兵。

可之后一辈子,都会怀念那段时光。

因为那里,有他和战友们一同吃苦耐劳的青春岁月。

在那里,大家都被一股强大的规矩绑在一起,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这样的纽带,一旦离开了军营,就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