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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爱因斯坦所预料的那样,一个小时后,瓦尔特·杨赶到了海渊城,但是,外面的天命舰队,依旧没有任何要行动的迹象。

“天命毕竟也是对抗崩坏的重要力量,如果我们出手,直接将舰队摧毁,将战舰上的女武神击杀,人类对抗崩坏的力量必然会遭受打击。”

“而且,逆熵和天命很有可能会因为彼此的仇恨而陷入内战,这样一来,崩坏还没有动手,人类自己就把自己消灭了。”

“当然,顾全大局并不意味着可以毫无底线的妥协与退让。如果天命的舰队向海渊城发动进攻,那么我们就将它们尽数摧毁。可如果只是奥托的虚张声势,那么我们就不用管它们。”

作战会议上,瓦尔特·杨作为逆熵的盟主,在和德莉莎可可利亚以及爱因斯坦等人讨论过后,给本次作战定了调。

会议完毕后,众人刚各自散去,逆熵接到了一段神秘的通讯。

“盟主,对方自称是世界蛇的人。”

逆熵的人员接通了通讯,灰蛇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大屏幕上。

“世界蛇受人之托,将会给各位带来一份惊喜,请各位准时签收。”

灰蛇说完就挂断了通讯,正当瓦尔特和其他人一头雾水的时候,逆熵发现,有一艘情况不明运输舰,正在向海渊城方向高速接近,并向逆熵,发送了登录请求。

“盟主,这艘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运输舰,能够完好无损的穿过天命舰队的封锁线,并且继续通讯也无人回应,恐怕……”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

“同意它的请求,同时告知德莉莎女士,让她和我一起前往第三空港。”

15分钟后,瓦尔特杨和德莉莎来到海渊城的第三空港。

和天命总部不同,海渊城的第三空港内非常空旷,一艘飞船都没有。

经过逆熵的初步检测和这艘运输舰的反应,能够知晓这是一艘由AI控制,无人驾驶的运输舰,但这艘运输舰的材料很特别,逆熵只能知道里面不是空的,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瓦尔特杨对世界蛇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因此在他的认知里,世界蛇的疯狂程度,恐怕没到奥托那种程度也差的不是很多了。

因此,虽然不知道世界蛇整这么一出目的是什么,但它们送来的【惊喜】,恐怕多半是惊吓,而且不是整蛊,是能够威胁许多人生命安全的惊吓。

但既然有可能威胁到许多人的生命安全,那瓦尔特·杨就更不可能放任它到处乱飞。

这样一艘能够躲过天命舰队检测,又可能含有危险物品的运输舰,要是逆熵拒绝了它的登陆请求,它就往人口密集的城市飞去,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看着这艘外貌有些奇怪,一看就既不是天命也不是逆熵的运输舰在第三空港缓缓降落,瓦尔特和德丽莎的心里都非常紧张。他们一个紧握犹大的锁链,一个紧握拟态伊甸之星,只要运输舰里的东西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他们就会立刻出手,防止事态扩大。

舱门缓缓开启,两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里面,仿佛下一刻,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会从中一跃而出。

“那个……请问……这里是……哪里……”

一位深蓝色短发的少女站在运输舰的门口,看着蓄势待发的瓦尔特和德丽莎,脸上写满了胆怯。

和她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瓦尔特与德丽莎脸上的错愕。眼前的少女不说危险可怕,至少看上去就是人畜无害。

“孩子别怕,你现在是安全的。在你出来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这艘运输舰里是什么。这里是逆熵的基地,海渊城。”

德丽莎感觉自己回到了圣芙蕾雅学园,作为一位老师面对刚入学的新生。

“逆熵……请问,能联系到可可利亚妈妈吗?”

“你是可可利亚孤儿院里的孩子?那就好办了,跟我来。”

德丽莎和瓦尔特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将她带到可可利亚的身边。

“希儿!”

可可利亚紧紧抱住对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世界蛇的运输舰上,还有诸多疑点,但是……希儿她没事,就是最好的。

短暂的相拥后,可可利亚温柔的拍了拍希儿的后背:

“几年不见,希儿长得更高了呢……罗莎莉亚,莉莉娅还有布洛妮娅都在这里,她们一定也非常想要见到你。去吧,正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正在切换至布洛妮娅视角……)

布洛妮娅正在一间实验室里专心致志的忙碌着。由于天命随时可能发动大规模进攻,布洛妮娅的任务,就是检查海渊城的防御系统。

爱因斯坦告诉她,天命内部也有网络高手,随时都有可能骇入海渊城的防御系统,一旦这里失守,海渊城所有的自动机甲和火炮轻则失灵,重则直接【叛变】。所以,布洛妮娅非常清楚,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关乎着整场战斗的胜负。

经过布洛妮娅认真的检查,发现海渊城的防御系统里,果然存在着问题。但在修复的过程中,让布洛妮娅烦躁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能动的系统里,当bUG被修复后,反而瘫痪了,原来修复了一个小bUG,结果导致系统出现了更大的bUG。要是天命在此时发起进攻,海渊城很有可能一触即溃。经过加班加点的赶工,总算在造成严重后果之前,让海渊城的防御系统重新动了起来。

“这里有一个漏洞……这个地方的防御系统存在问题……不对,这里看上去怎么这么奇怪……不行,布洛妮娅记得,班长曾经说过,在她的家乡有这么一句话: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每一处小的漏洞,都有可能导致整个防御系统的崩溃,布洛妮娅必须把它们全部找出来,并解决才行……”

很快,布洛妮娅就充分体会到逆熵体制的缺陷。

由于逆熵是由无数个分部结合而成,而像海渊城这样的大型要塞,防御系统靠爱因斯坦一个人来编制作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她也有别的任务。于是最后的解决方案,就是外包给多个分部,每个分部各自负责一部分。

但问题是,不同的承包方的能力和编写习惯不同。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各自承包的部分都能正常运转,但是给检查漏洞的布洛妮娅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有的代码清晰明了,虽然没有注释,以布洛妮娅的水平,一眼就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但有的人写的东西,险些让几乎丧失情感能力的布洛妮娅红温了。她遇到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

1.定义自己也看不懂且毫无意义的命名,比如:const 一个数字 =2;let 狗鱼皮='dog'。

2.定义非常长,看了就让人头晕的函数,而实际上仔细观察后,布洛妮娅发现,想要达成同样的输出效果,她可以将函数长度缩短为原本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

3.大段重复代码不进行封装。

4.数以万计没有注释的if—else嵌套。布洛妮娅发现,有的地方一旦运作,if循环次数都是一万次起步。

……

说白了,布洛妮娅现在的工作,就是修复已经运行了十几年的屎山代码的所有bUG。

为什么海渊城这么重要的地方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逆熵的制度问题。前面说过,海渊城的防御系统是爱因斯坦外包给各分部共同设计的,而各分部实际上又会进行多次外包。

这么做的好处是,许多实际上为逆熵服务的个人和公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为逆熵服务,隐蔽性和保密性非常好。

但层层外包的坏处,首先是标准不一的各部分组合成一个整体时,非常容易出现各种问题。许多人都是完成任务,能拿钱就行的态度,写出来的东西,能动就行。至于有没有bUG?那就相信后人智慧吧。

其次就是追责非常困难。为了确保天命不会顺着代码查到是谁再给逆熵编写程序,逆熵程序里大部分的代码都到了爱因斯坦等人手里,根本不知道哪部分是谁写的。因此一旦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该向谁追责。

而天命则恰恰相反。虽然天命的许多程序也不是由一个人负责编写,但谁负责什么部分都有详细的署名。如果像天命总部防御系统这样重要的地方出现漏洞,天命能够立刻进行追责,轻则赔钱滚蛋,重则锒铛入狱甚至丧失物理生命。在这样的制度下,天命的程序员要是敢敷衍了事,那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经过漫长的时间后,自布洛妮娅泄气的靠在墙上,眼神里充满了疲惫。作为是黑客高手的她,总算也尝到了程序员改bUG改到头秃的感觉。

“到处都是问题,照这样的效率,再加班也没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嗯?”

正当布洛妮娅又烦躁又疲惫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颈部陷入某种柔软的触感中——那是一枚蓬松舒适,带着芬芳气息的U形枕。

同时两只手从后方环上她的腰肢,布洛妮娅全身像触电一般:

“希儿……”

“布洛妮娅姐姐,是我。”

轻柔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传入布洛妮娅的耳中,加上身体上传来的触感,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出现了幻觉。

“布洛妮娅姐姐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么认真呢。”

此话一出,布洛妮娅立刻意识到,希儿可能来这里很久了,而自己却没有注意到她。

“对不起……”

“唉,布洛妮娅姐姐为什么要道歉……我虽然不懂姐姐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但是姐姐,休息一会儿或许更有效率。而且,我也想……”

“嗯,明白了,全都听希儿的。”

布洛妮娅将自己紧绷的弦彻底放松下来,完全享受着这梦寐以求的一刻。

“能告诉我,希儿几年都经历了什么吗?”

希儿轻轻点头:

“当然。x-10实验之后,由于我的形态发生改变,在量子之海里漂泊了一年多的时间。随后,世界蛇发现了我都位置,在西琳姐姐和艾诺希雅姐姐的努力下,把我带回了本征世界。”

“空之律者的权能吗……能够随时进入量子之海,也确实没有别人了。”

“回到本征世界之后,我就一直在艾诺姐姐的家里居住,直到几天前,艾诺姐姐说时候到了,可以离开。我就坐着世界蛇的运输舰来到了这里,还……”

“嗯?”

“不,没什么。”

也许是因为许久没见到布洛妮娅,希儿差点将自己在艾诺希雅家里的见闻全部和盘托出。按照艾诺希雅的说法,最后肯定会让布洛妮娅母女相见,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希儿好不容易,才将就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全身心放松下来的布洛妮娅,闭上眼睛后枕在希儿的身上,思绪越发朦胧,她逐渐被浓重的睡意包裹,并没有察觉到希儿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听着布洛妮娅均匀的呼吸声,希儿缓缓移动她的身体,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让她以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的身上。

【见到布洛妮娅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一直能和布洛妮娅姐姐在一起了。”

【我们,谁说……也罢,姐姐大人的话,倒也不算坏。】

大约一刻钟后,布洛妮娅重新开机,她感觉,自己原本混沌的大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转过身来,看着希儿可爱的脸蛋,独属于二人的经历涌入脑海。她伸出双手,将希儿的脸蛋捧起,然后对准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和希儿有关的一切,布洛妮娅都记得。在上次分别之前,希儿说过,我们下次相遇的时候,布洛妮娅要将希儿的吻还回去。”

“现在,是布洛妮娅履行约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