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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远东无人区 > 第180章 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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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夫柳克,你知道你究竟做错了些什么吗?”

瓦西里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用虚弱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向我发问。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一沉,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道:

“您是说,马克西姆的那件事么?哈哈,这件事情咱们要不先暂且搁置一下……”

然而,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被瓦西里无情地打断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在审问达里扬的时候,你完全没有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

瓦西里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让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么请问,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只见瓦西里皱紧眉头,缓缓说道:

“他和马克西姆这对师徒与波兰贵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可还记得马克西姆为何会被调任到遥远的远东地区吗?那是因为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私自给那些波兰贵族办理签证,使得他们能够堂而皇之地进入叶卡捷琳堡。”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思忖着其中的利害关系。接着,我又追问道:

“如此说来,难道他除了擅自使用私法之外,还有其他违反纪律的行径不成?”

这时,瓦西里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没错,就是这样。那个名叫伊万的人,其实我以前也曾打过交道。想当初红军内部一片混乱之际,就连他这种出身贵族家庭的纨绔子弟都趁机混入了队伍之中。”

说到这里,瓦西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愤恨之色。

“您放心吧,长官,马克西姆已经是个死人了,至于达里扬,我会用尽一切手段从他嘴里撬出情报。”

我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检查完医院的每个角落,确保没有敌军的埋伏,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踏上了归途。

寒风凛冽,我们这个国家,冬天的严寒几乎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夏天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仅有的一两个月温暖时光总是让人怀念。我踩在薄薄的雪地上,脚步轻盈而谨慎,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白军伏击。

“帕夫柳克叔叔!”

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寂静,我抬头看去,是米哈伊尔欢快地跑了过来。

“学校放了寒假,我们来您家里劈柴吧,您一直无私地供我们读书,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米哈伊尔的眼中充满了感激。

一旁的索菲娅也跟着点了点头,她的头皮上长出了柔软的新发,那是时间治愈伤痕的痕迹。我微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好孩子,你们先进屋暖和暖和。外面的风大,别冻着了。”

我轻轻地推开房门,然后满脸笑容地向门外的孩子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些进屋来。

“哎呀呀,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搞得这么脏呢?”

格露莎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品尝着香茗,当她看到我身后跟着的那两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家伙时,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只见这两个孩子低垂着头,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脚下那双所谓的“鞋”。那其实根本不能称之为鞋子,只不过是几块破旧的棉布胡乱拼凑在一起,勉强套在了双脚之上,远远看去倒有几分像是鞋子而已。

“阿姨,我们俩身上太脏了,会把您家的地板弄脏的......”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地互相搓动着双手,丝毫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莉娜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她神情略显拘谨,小心翼翼地对着母亲解释道:

“妈妈,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啦。而且爸爸他一直都在资助他们上学呢!”

听到女儿这番话,原本还有些迟疑的格露莎顿时心就软了下来。她连忙站起身来,微笑着朝门口的两个孩子招了招手,亲切地说: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你们都已经到家门口了,那就别再傻站在外面啦,赶紧进来坐一会儿吧!”

两个孩子畏缩着走进温暖的房间,他们的眼神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壁炉的火光跳跃着,映照在他们苍白而消瘦的小脸上,给那两双大眼睛添上了点点亮光。米哈伊尔和索菲娅默默地蹲在壁炉旁,似乎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

“米哈伊尔,你爸爸回来了吗?”

我询问道。

米哈伊尔紧咬着下唇,他的小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没有,我们家交不起赎金,要两万卢布。”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提到父亲,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垮了下来,头垂得更低,仿佛那是一个无法承受的重量。

索菲娅看着米哈伊尔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理解。她伸出细弱的手臂,轻轻摸了摸米哈伊尔的后背,那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说:

“别怕,还有我。”

“孩子们,你们还没吃饭吧。”

格露莎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她从厨房拿来了一盘刚烤好的小蛋糕和两杯热茶,放在孩子们面前。

米哈伊尔和索菲娅看着眼前的茶点,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他们小心翼翼地把脏兮兮的小手在破旧的衣衫上擦了擦,才敢接过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热气腾腾的小蛋糕。他们的动作谨慎而缓慢,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打破这美好的梦境。

“谢谢阿姨。”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声音虽小,却充满了感激。

就在这时,婴儿床里的丹尼尔醒了。他睁大眼睛,好奇而又警惕地注视着这两个脏兮兮的外来者。他的小脸上没有常见的婴儿的懵懂,反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

米哈伊尔和索菲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丹尼尔吸引住了。他们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眸深处悄然闪过一丝艳羡与无可奈何。那小小的孩子安静地坐在婴儿床上,散发着纯真无邪的气息。然而,他们却迟迟不敢将自己的双手伸向那张温暖的小床,仿佛害怕自己手上沾染的污渍会亵渎了那个纯净无瑕的小生命。

他们的眼神中弥漫着一种无法用言语确切表达的哀伤,这种哀伤如同一股深沉的暗流,在眼底涌动。因为他们都是失去了父亲庇护的孩子,在人生的道路上孤独前行,没有可以依靠的坚实臂膀。

我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自从十岁那年起,我的父亲便离我而去,抛下我独自一人,远渡重洋前往美国。从此,我只能在这个残酷且幽暗的社会里艰难求生、奋力挣扎。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与米哈伊尔和索菲娅之间那份心有灵犀的共鸣。我们同样是被命运遗弃的孤舟,在茫茫人海中漂泊无依。

“帕夫柳克,你快瞧!外面似乎有车灯闪烁呢。”

格露莎一脸紧张地提醒道,要知道现在可是宵禁时刻,怎么会有车辆在路上行驶呢?而且这辆车显然不是军队的货车。

就在大家疑惑之际,只见那辆车快速驶近院子,随后从车窗抛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娜塔莎迅速下车,她一声不吭,动作麻利地将那个麻袋拖到了旁边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面。

“唉,我心里清楚,就这样私自把人质带回家里来实在不妥当,可眼下我真的无处可去了呀。”娜塔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无奈地说道。此时,大家才发现,这个麻袋里面装着的竟是一个男人。他满脸鲜血,伤痕累累,看上去惨不忍睹,但好在还有微弱的气息。

孩子们目睹此景,都被吓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格露莎急忙伸手捂住了莉娜的双眼,生怕她幼小的心灵受到这血腥场景的惊吓和伤害。而正当我准备转身去捂住丹尼尔的眼睛时,却惊讶地发现,小家伙居然自己扒着婴儿床的栏杆站了起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眼神直直地盯着那个受伤的男人。

“格露莎,快!赶紧把小丹尼尔抱进屋里去!”

眼见着形势急转直下,变得愈发不妙起来,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我一边手忙脚乱地应付着眼前的状况,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呼喊起正在屋内忙碌的妻子来,希望她能尽快赶来帮我一同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这人是谁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望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子,我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满心狐疑地向身旁的同伴询问道。只见那男子身着一套整洁的西装,此刻却已沾满了尘土和血迹,狼狈不堪。

“他是政府里的一个会计,无意间查到了我们组织内部交易的重要记录。本来今晚组织的人已经成功将他擒获,但由于正值宵禁期间,大张旗鼓地带回山庄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暂时先藏匿在咱们家里躲一会儿。”

娜塔莎压低声音,快速而简洁地向我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到这番话,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男子,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我们这个看似普通的家庭,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复杂危险的一面,真可谓是黑白两道都有涉足啊!想到此处,我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哈哈哈哈……咱们家可真是够厉害的,居然能够周旋于黑白之间,游刃有余啊!”

我试图用这爽朗的笑声来缓解当前紧张压抑的气氛,然而笑声过后,四周依旧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凝重气息。

“帕夫柳克,你小声点,别把孩子们吓坏了。”

格露莎轻声责备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她知道,这样的笑声背后,是我对现状的无奈和苦涩。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转向娜塔莎说: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得想办法解决。这个人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养伤。”

娜塔莎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以把他藏在地下室,那里平时没人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我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受伤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了地下室。格露莎则负责安抚孩子们,告诉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让他们不要害怕。

在地下室,我们为男子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并用仅有的药品为他消毒。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但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娜塔莎,你确定他不会出卖我们吗?一旦他醒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低声问道,心中充满了忧虑。

“我会看着他的,如果他有任何异动,我会知道怎么处理。”

娜塔莎的回答坚定而冷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不安,但我知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娜塔莎。

夜深了,孩子们在格露莎的照顾下已经睡去,而我则和娜塔莎轮流守在地下室,确保受伤的男子不会出现意外。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那些在战火和动荡中挣扎的日子。我不希望这样的生活影响到孩子们,他们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帕夫柳克,你累了吗?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守夜。”

娜塔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摇了摇头:

“不了,我睡不着。再说了,你也辛苦一天了,应该休息的是你。”

娜塔莎没有再坚持,我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地下室,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的生活还将继续。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总能找到出路。这个家,这些孩子,还有我们所有人,都需要彼此的支撑和守护。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为了生存,为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