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近来是否和吴家郎君走得过近了些?”陶莜皱起的眉宇间满是不认可。
陶炀不以为意,“陶记商行扎根虞城,和永州牧打好关系不应该吗?”
陶莜又眉头皱得更深,“但虞城毕竟是永毅侯做主,只要关系牢靠,其余本地势力做个面子情便可,多拉拢一个州牧耗费钱财不说,只怕两头不占好!”
陶炀轻笑,“我们拜帖递了多少日,得到勇毅侯会见了吗?足见这层关系并不牢靠。”
“可……”陶莜还欲劝说。
“好了,”陶炀略有不耐的打断道,“三哥,谨慎是没错,但多个朋友多条路,吾心里有数,今日还有场酒宴要赴,先不多说了。”
“欸……”陶莜阻之不及,只能看着陶炀的背影悠悠一叹,商道拓展不易,但崩毁只在旦夕,只盼七弟别把他多年苦心经营作没了。
思及此,陶莜无声苦笑,呕心沥血的成果得不到应有的珍视,人生悬殊在出生那一刻便已注定了……
早已恭候在府门的陶石见主子出来,连忙殷勤的搀扶陶莜上马车,随后,作为心腹自然也跟着上车伺候。
“商行这些年的账目查得如何?”陶莜问完便见陶石脸色有些不愉,笑道,“怎么,陶荣又给你气受了?他也是陶府的老人了,多少给他几分薄面,没必要针锋相对,不知道的还以为本郎君是个气量狭小之人。”
陶石闻言很是委屈,愤愤道:“商行虽然暴利,但年年有大笔说不清道不明的款项支出,问就是打点关系,再问就开始倚老卖老说奴不懂人情世故、行商艰辛……”
越说越气,那老狐狸着实奸滑,时常避重就轻,还偏生拿不到他实在的错处,整个滑不溜手,每回把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主家一来又开始能说人话了,衬得自己一副小人模样。
陶莜呵呵笑道:“你无外乎是想说三哥有中饱私囊之闲,便是真的又如何呢,水至清则无鱼,守着金山不捞些油水才不正常,这些年三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商行马上就由我们接手了,再斤斤计较倒显得我们不厚道。”
最主要的是,账本他也看过,盘算着这些年府中的进项,陶莜也贪墨不了多少,些许浮财便当赏他了。
“郎君大气!”
陶炀半点也不谦虚的领受了赞誉,慵懒的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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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边界——
叶明珠与甄鄂望城兴叹,大意了,流民进不了城。
正当他们为怎么混入城中伤脑筋时,城门口出现一阵骚动,很快,吴府收奴的消息便传荡开来。
叶明珠与甄鄂对视一眼,士绅豪强确实有趁着灾慌收奴的传统,便宜!
但近年几乎年年不是天灾就是兵乱匪祸,再大户的人家收奴也收不过来了,如果还能收,只能说明高消耗。
吴府,绝不是个好去处。
但难民们可不会想那么多,能有个吃饭的地儿就心满意足了,一窝蜂的往前冲。
叶明珠与甄鄂蹲在原地没有动,并不打算去和难民们争“活命”的机会。
但他们不动,却还是有人找上门来,感觉面前笼罩了一片阴影,甄抬起头,只见一个富态中年男人身边簇拥着十来位健仆。
“今个儿真是好运道,难民营里居然有这么俊俏的人儿,带回去洗干净,郎君保准喜欢~”
甄鄂脸色一变,护在叶明珠身前:“不许动她,有什么冲我来!”
“自然是冲你来的,”中年男人乐了,又嫌弃的上下打量了身着男装的夜明珠一眼,“难不成还冲这身上没有二两肉的小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