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带众人来到了一个小山村,村中不少空置的屋子。这里土地贫瘠,庄稼收成不好,年轻人都去城中找营生了,只剩下一些老人,靠着那点地过活。
也是因此,衙门都不愿管这个地方,所以还算是安全。
到了之后,冯伯立刻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一个男子,那男子接过后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李慕尘知道这是送信回青州“冯伯,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呵呵,其实我也是猜测,少爷离开苍溪山后,这襄州是停留最久的地方了,所以我在这里安排了人,当他们发现襄州营的官兵有调动的迹象就立刻传信与我,我便带人赶来了。”
李慕尘点点头,但很快发现不对的地方“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上阳了?”
冯伯听出了李慕尘话中的意思“少爷,不是我们不出手,一来这次我出来并未带府上的人,都是一些江湖朋友,大家也都不想跟官府打交道。二来大将军正在与南越交战,想必陛下现在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这第三嘛,呵呵,有青玄前辈在,是料也无妨。”
李慕尘神色黯然低下了头“所以,我爹领兵入南越是为了我吗?”
冯伯轻轻拍了拍李慕尘的肩膀“少爷千万别这么想,以此一战,换我朝南境百年太平,攻打南越之事,大将军早就在谋划了,况且,你是将军的儿子,应该了解他的为人。将军岂会因你而枉顾将士性命大兴刀兵呢?”
“呃......”李慕尘黑着脸“这话听着,我竟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少爷不必介怀,大将军麾下三十万长兴军,父母把孩子送到军中,将军岂能不顾?况且,即便没有大将军和青玄前辈相助,少爷也可安然无恙。”
“我?”李慕尘皱着眉头思索半天,突然拍了一下脑袋,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牌“我怎么把这玩意给忘了!”
“御赐金牌,如天子亲临,区区官兵能奈你何啊?不过……”冯伯捋了捋胡须。
“不过什么?”
冯伯顿了顿继续说道“此番行踪泄露,不知少爷作何想法?”
李慕尘叹口气“其实一路之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齐斌这个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我相信他的为人,断不会行告密之事,也正因此,我心存愧疚,只怕抓不到我,襄州刺史会怪罪到齐斌头上。”李慕尘抬头看着冯伯“我想潜回上阳!”
“是要去见那个县令?”
李慕尘点了点头。
“让我的人护送你去吧。”
李慕尘有些惊异“冯伯竟然不阻止我?”
冯伯笑着摇摇头“我从小看着少爷长大,对少爷还算了解。少爷行事率性洒脱,即便我阻止了,少爷真的就不回去了吗?”
“还是冯伯了解我。不过人就不用了,有卿月与我同去就好,对吧?”李慕尘看向卿月。
卿月此时似乎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卿月?”
“嗯?”随即点了点头。
“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卿月摇了摇头“没什么,什么时候出发?”
“晚些吧,先休息一下。”
亥时许,上阳县衙
齐斌伏在案上处理公务,突然一颗石子破窗而入,灭掉了烛火。
齐斌当即将拿起一旁的佩刀冲出门外,大声喝道:“谁!”
县衙的差异听到声音赶过来“大人!出什么事了?”
齐斌皱着眉头看着窗子上留下的痕迹“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回到屋内准备继续处理公务,无意中发现另一边的窗户似乎有动过的迹象。
“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过了一会还没有动静,齐斌心中也不禁起疑“难道我猜错了,不是他?”
“你没有猜错”就在此时一道倩影出现齐斌面前。
“卿月姑娘!李将军呢!”
“我在这!”
齐斌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环视一周也不见其踪迹。
“这儿!抬头!看上面!”
这一抬头,才发现李慕尘正蹲在房梁上,齐斌不禁打趣道“李将军,你怎么成了梁上君子了?”
李慕尘黑着脸“少废话!要么接我下来!要么给我找个梯子!”
齐斌指着李慕尘看向卿月“这……”
“不用猜了,他武功没了”卿月平地而起飞上房梁将李慕尘接了下来。
李慕尘长出一口气“现在才发现,还是踩在地上踏实。”
“李将军,你这……发生了什么?”
李慕尘摆摆手“说来话长了,那个刺史没难为你吧?”
“没有,说来也有些意思,县丞跟我说,刺史大人收到一封信后,便带人匆匆离开了。”
李慕尘直接坐在了桌案上“你这个县令,可是张嵩仁……”想了想在齐斌面前这么称呼似乎不太合适,急忙改口“张阁老举荐的,前途不可限量,不过我还是好奇他是怎么收到的消息,又是谁给他写的信。”
齐斌叹口气“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怀疑县衙里有别人的眼线。”
“那个赵捷是在你手上吧?带我去看看!”
“好!”齐斌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你们两个这副样子不太合适,稍微乔装一下吧?”
哪知这二人早已蒙起了面“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大牢内,赵捷靠着墙角蜷缩在地上,齐斌招来牢头“把门打开!”
牢头不敢怠慢,取过钥匙打开门走进牢中“赵捷!起来了!县令大人来了!”
可对方并没有反应。
牢头走上前“你小子怎么回事!”刚把人翻转过来,却发现赵捷口唇青紫,面色发黑,显然已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