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陵站在山门前,冷眼看着聚集在山下的江湖人。
只这一人一剑,便是这十几个门派几百号人无法逾越的大山。
数月以来,无数次的进攻都被这一人化解。脚下的泥土不知渗入了多少鲜血。
原本他们还想靠着人海战术累死流陵,但终究只是一些乌合之众,见到自己的弟子手下被无情的斩杀,谁也不敢上前,唯恐自己的人死的太多。
“他还真是执着,几个月如一日。”
仅凭声音,流陵便知道是文渊来了。
“明知师弟早已离开,为何还不肯离去?”
“起初,他们确实是为师弟而来,不过如今嘛,他们的目的已经不同了。我有些好奇,他们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又是又何种方法让他们甘愿如此。”
“大师兄,看样子今日或许有些不一样。”
“是会有些不同,也许,今日事情便会有结果了。”文渊注意到地上的石子似乎开始微微颤动。
流陵也察觉到异常,举目远眺“来了!这等杀气,这等气势,来者究竟是何人!”
“呵呵,帮我们的人。”
虽说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但总还是有些能人,发现了异常。
“北方!小心!”
尚且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但漫天的烟尘和战马的嘶吼声告诉众人来者不善。
“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的心也紧张了起来,拿起兵刃准备迎战。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无数支箭穿破烟尘从天而降。顷刻间,上百人命丧当场。
接下来的这一幕,只怕他们到死都无法忘记。
只见一群身披黑色重甲脸戴修罗面具的骑兵冲杀而来,那气势有如排山倒海一般,所谓的江湖高手被无情的吞噬。
非是他们不抵抗,然而寻常兵刃如何破得开重甲的防御?
许多人到死前的这一刻才明白,自诩什么江湖名门,在朝廷的大军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铁蹄之下,只有破碎的尸体。
山门前的二人看着这一幕也不禁陷入沉思。
“想不到李国公竟练出这样一只重甲骑兵,难怪可以几日之内连破数城,吓得南越不敢应战。师弟,你怎么看?”
“杀意,纯粹的杀意。”
“若是你对上他们该是如何?”
流陵沉思片刻回道“八十人,已是极限。”
文渊点点头“看来我该准备动身了。”说完向山上走去。
至于流陵,虽如平常一般平静,但心中着实收受到不小的震撼。
自己的剑法已至瓶颈,以后,剑之一道,又该走向何方……
不过半个时辰,山下已是尸横遍野。太子这时才驱马赶来,眼前的一幕着实令他心惊。
起初,当他得知张淮只带两百人冲阵心中还有些忐忑。这些人终归是练武的,虽说不如那些成名的高手,但也绝非是寻常士卒可与之对抗。
张淮驱马赶来禀告“殿下!贼寇也被尽数斩杀,接下来该当如何?”
太子望了眼登州府的方向“就地扎营,派人去通知府尹罗建安,让他派人打扫战场,我去拜会一下老阁主。”
“是!”
时隔一年,再次登上苍溪山,或许心境会有所不同吧。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相比与庙堂之中的尔虞我诈,暗流涌动,还是山上的生活更快乐。
终于走到山门,只有流陵一人站在那里。
太子远远的便行礼“师兄!”
流陵微微点了点头,侧过身子让开山门“大师兄在殿内等你,去吧。”
殿内,文渊正伏在案上写些什么。太子见状也没有打扰,安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文渊终于停下笔来,将纸折好装入信封,抬起头对太子露出笑容“太子殿下久等了。”
“不敢!师兄,老阁主身体可还好?”
“师父他老人家正在闭关,恐怕这一次你是见不到了。”
殿内陷入沉默。太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到底,这是齐国自己的事情。
文渊似乎看出了太子心中所想“小师弟已经跟我说过了,殿下不必介怀。”
太子后退三步躬身行礼“我替齐国百姓谢过师兄!”
文渊急忙将太子扶起“殿下不必如此,何时出发?”
“随时可以!山下的黑甲精骑会护送师兄北上。”
“没想到来的竟是长兴军的重甲骑兵,委实厉害。”
“京畿之地,任何一支大军调动,都会被人知晓,所以这一次我是秘密出京,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解决问题。”太子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牌“对了,师兄,这是陛下让我交给你的,持这枚金牌,如天子亲临,可保师兄此行顺利。”
文渊接过金牌“多谢了,我收拾一下,这就随你下山。你也离开一年多了,不妨四处走走。”
“好”太子很识相,知道这是有意支开自己,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辛苦你了”太子刚离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师父!”文渊望了眼殿外的方向“真的不见吗?”
老阁主缓缓摇了摇头“不见了,慕尘已经动身去洛阳了吧?”
“是,山下传来消息,几日前便已出发。”
“看来,该着手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