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告退!”邱老汉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带着木桶一起,还摔倒在地,捅里的水顿时就撒了出来。
守卫见他那狼狈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嘲笑了起来。
“哈哈,这老头,让他走还磨磨蹭蹭的,你瞧瞧他那怂样!”
“哈哈……”
邱老汉被他们的嘲笑,羞的无地自容,行动更是乱了分寸,去扶那桶都扶不起来。
“哈哈,就这熊样,怪不得一辈子只是一个送水的狱卒!”
“哈哈……”
他们嘲笑的声音,仿佛和鞭子一般抽在老邱身上,只觉得浑身被剥光了一般。
让邱老汉满脸通红,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提着木桶一瘸一拐的出去,身后还不断传来刺耳的笑声。
“老邱,你水都送好了?你这是怎么了?”
邱老汉尽量让自己看着镇定,朝他笑了笑,“老何,已经送好了。没啥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的活干好了没?”
那叫老何的狱卒,长叹了一口气,“哎,别提了,我还要去打水呢,每次刑罚后,都要冲洗地面!”
“嘘……别瞎说,到时被大人们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的!”邱老汉立刻拉了拉他的衣裳,让他别再乱说话。
老何也明白过来,是他失言了不敢再提了。“不说了,我去打水了,等我干完活下值,咱们俩喝两杯怎么样!”
邱老汉肯低有功夫和他喝酒,“别,我今日老毛病犯了,人摔了一跤只想休息,老何你去找别人喝吧!”
“谁稀罕呢!”那老狱卒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邱老汉松了一口气,怕再遇到熟人,就和牢头告了假。
牢头看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也皱了下眉头,“老邱,你干活注意点。下次再发生,那你只能离开牢房了。”
“知道了,头!”邱老汉点点头。
牢头同意了他的要求,“那你今日就早点下值,早点回去收拾下!”
“谢谢头!”邱老头感激牢头,对他这么些年的照顾。
邱老汉就换了一条,平日里没什么人走的道,离开了刑部。
刑部大牢外小巷子里,有人一直守着。看到那邱老汉出来,立刻就去小巷子里走去,立刻去通知了方轼。
“邱老汉!”陈三把人喊住。
“是你,可是恩公找我!”邱老汉一眼就认出他来。
“老爷,要见你,你跟我走吧!”陈三示意他跟上。
“恩公!”邱老汉看到方轼,激动地喊了一句。
“嗯,邱老汉,药你可下了?”方轼问道。
邱老汉看到熟人,心也安定了一些。
“下了,那碗水也送给老道士了,就是可惜不能靠近,所以没能把纸条送去。”
“怎么回事?”方轼闻言皱了下眉头。
邱老汉解释道:“是这样的,清风道长那有守卫守着老汉我靠近不了,就是水都是那些守卫拿进去的。”
方轼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你说,有守卫看守着清风道长!”
邱老汉点了点头,“不错,昨日清风道长审讯时,差点被打死,所以朱大人就派人看守着。”
“你昨日怎么没提!”方轼没想到他隐瞒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邱老汉有些手足无措,“这,尚书大人强调了,让我们不能说。所以老汉也就没说,今日是因为是清风道长,所以才……”
方轼看他这样,只能扶额叹了一口气,“那你可看着他喝下去了没?”
邱老汉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摇了摇头。
“没有,那水我出来时,看到放在了牢房的角落里。”
方轼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傻了,将此事寄托他身上。
“老夫已经安排了的马车,你换身衣裳,出城去吧!”
“陈三,你带他去马车那里!”
“是,老爷!”
“跟我来。”陈三示意邱老汉跟上。
“恩公,老汉走了,您保重!”邱老汉朝他磕了个头,就起身离开。
又穿过一条小巷,看到马车已经在那。
陈三嘱咐道:“你送他一程!”
“嗯,邱老好,上车吧!”马夫没有多问就点点头。
马夫催促道:“快走吧,晚了城门就关了!”
邱老汉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车,马夫抽了一鞭子,马儿就跑出老远……
看着离刑部大牢越来越远,邱老松了一口气,现在就期望他能够成功出城,到时候就海阔天高,任鸟飞了!
摸了摸腰间的银票,和宅子的契约,让邱老汉眼里忍不住闪起期待。
“等拿到剩下的两百两银子,到时我就是邱老爷了!”邱老汉自言自语道。
邱老汉满心期待,只要顺利离开京城,他就能开启新生活了。
……
康王爷很快就收到消息了,毒是下到水里了,可没看到清风道长喝下去。
“怎么办事的,就这么点事,还办不好!”
方轼将邱老汉说的消息,说了出来。
“王爷,是草民莽撞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康王爷皱了下眉头,本想派人去探一下刑部大牢。
“既然已经到牢里,那就只能等了,实在不行就再另想办法。方轼,你带人盯着刑部大牢,不要再出现失误了!”
“是,王爷!”
……
在关闭城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马夫将邱老汉送到了。
“刘老爷,已经到城门里了!”
邱老汉立刻下了马车,把钱给付了钱,就加入城门排队的队伍,等待出城。
看着前头长长的队伍,邱老汉很是煎熬,眼巴巴的看着前头,很快就到他了。
城门侍卫道:“路引!”
邱老汉立刻拿出路引,“官爷,请!”
邱老汉心情激动又忐忑,更多的是雀跃!
城门侍卫看了下路引,没什么问题,“你出城干什么!”
邱老汉神色一紧,一脸凝重的道:“是这样的,不久前亲戚让人传信,说我那姨妈快不行了,让我去见一面。”
侍卫打量他一眼,随后将路引扔还给他,“去吧!”
“多谢官爷!”邱老汉忙双手接过路引,一边道谢。
“快走,别挡着!”侍卫呵斥了一句。
“是!”邱老汉立刻小跑出了城门。
出了城门的那一刻,邱老汉只觉得他的心都到嗓子眼了!
等再次回神,他已经在京城城外了!
回头看了一眼京城高耸的城门,邱老汉顿时拔腿就跑。
“可是邱树!”城门外不远处等待的人,看他的模样有些相似。
“你是?”邱老汉眼里透着浓浓的防备。
“哎,我是方老爷派来的。”那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邱老汉立刻激动了,“我就是邱树,你们可是来接我的!”
那人示意邱老汉跟上他,“不错,我们正是带你离开的,你是邱树,那就跟我走吧。”
“可是安排了马车,送我离开!”邱老汉跟上那人询问道。
“错,是驴车!”那人朝他笑了一下。
邱老汉跟着那人,走了一段听看到地方有些偏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然,我自己走吧,不用你们送了!”
“驴车就在前面!
邱老汉巍巍颤颤,不敢再往前,这人莫不是要杀他灭口?
难道觉得他保守不了秘密,要将他给宰了?顿时他的双腿抖个不停。
“放心,不会杀了你!”那人看他那熊样嗤笑了一声。
邱老汉没想到他的想法,一眼就被人看了出来。但是,他不觉得丢人,只要不是要杀他就成!
又走了一段路,然后就看到了一辆小驴车,邱老汉一直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看来那人说的是真的,恩公不想杀他!
那人嗤笑了一下,杀他做什么,这样的人死了,他的尸体还没地方藏。更加容易暴露,不如让人离开,至于离开京城能不能活,那就不好说了!
那人掏出东西交给他,“这是二百两银子和路引,不想死就别回京城。”
“嗯,这辈子都不会回京了!”邱老汉接过银票激动道。
“快走吧!”那人催促道。
面对再次的警告,邱老汉连连点头,“哎,我这就离开!”
邱老汉爬上那辆小驴车,狠狠抽了一鞭子驴车,驴受了疼,驴蹄飞快的往前跑……
……
刑部大牢
“师父,来喝点水。”玄相端着碗道。
清风道长摇了摇头,“不了,喝了药本就不方便,再喝让你更累。”
喝多了水尿急,他浑身是伤,都是靠玄相伺候他。少喝点水,玄相也能轻松一点。
玄相很是担忧,“可师父,您一直咳嗽……”
清风道长摇了摇头,看到玄相担忧的表情。
“咳嗽,喝水是没用的。你放心,他们不会让师父死的。”
“可是,师父……”
“就是连累你了!没想到,让你离开,居然会半道上被人劫持!”清风道长眼里带着内疚。
此刻他在大牢里,什么都做不了,要不是康王爷手中还有……
“师父,弟子不怪您的。”玄相开口道。
“咳咳……”玄相一听他咳嗽忙给他顺气。
“师父,来您喝点水顺顺气!”玄相端起碗喂他。
清风道长没有拒绝徒弟的好意,就着玄相的手喝了两口,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