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谁啊？董家？不是不是！崔家？他家这不也折进去了吗？”白铁英想不明白。
“就说是的啊！算计人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崔家要是真这么蠢，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那这事儿就奇了怪了，能是谁呢？”
……
“父亲，刚才送消息的人说，致礼已经被关到县衙的牢房了。原来壮班的人全都停职待查了，连同牢房里的人也都换了，咱们的人算是白安插了，而且现在再多的也打探不到了，说是风声很紧。”
“你先别慌乱，这事儿我觉得其中有蹊跷。”崔兴源见大儿子屁股坐了半边，又耐心说道：“我知道你爱子心切，我又何尝不是？其他儿孙都有煜国血脉，只有咱们爷仨才是纯正的血统，以后也只有咱们爷仨会回去。”
“是的父亲，我知道的。”崔家老大听到父亲这么说，没着没落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他算是知道他爹的为人的，不管多么心狠手辣，但遇到“血脉”二字，总能让他容忍三分。
“本以为那赵明举荣升进京了，对之前的事就会放下。没想到他这几天简直是变本加厉，这才致使我先前没将礼儿那些小动作当回事儿，让他抓住了把柄。
不过天官一行人等十二日就要返程了，那赵明举想来也不会太晚，甚至可能会跟他们一起走。且再等等吧，此时不宜动作太多。即便有什么不测，为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父亲，那赵明举近些日子的举动，会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想要打草惊蛇？”
“你是蛇吗？”崔兴源没好气地白了大儿子一眼，他们父子二人真是蠢得各有千秋。
“是，是儿子说错话了！”崔家老大被父亲一眼看得后背一凉，心中不由得郁闷，父亲近年怎么总是阴晴不定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害怕父亲在他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放弃他们爷俩啊！
“发现是肯定发现了的，哪年又顺利过了？”崔兴源撅了大儿子这么一句话后，突然停了一下后又说道：
“但奇怪的是，赵明举手底下怎么会有武功那么高的人？白瞎我费了那么大的心力将老李的身份洗白，结果他死了不说，还差点儿连累我们，没用的东西！”
“父亲，儿子早想问您，为什么不能让那面再派几个人过来吗？”
“愚蠢！要是可以的话，我会不想吗？你当武功高手是狗尾巴草吗？更何况还需要言语举止都要跟大煜人一样，且忠心不二、不会嗜主的？这样的人多少年能培养出来一个？
况且那边儿给了我太多的武功高手的话，放心吗？我要那么多不是自己从小培养的武功高手在身边，我又放心吗？你当我为什么好好的……”
崔兴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但再一想，自己的话要是不说透，这个大儿子就听不明白，只好继续说道：
“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比拼外家的势力我是比不过我那些好兄弟的，所以我才另辟蹊径，要走这条艰难的路，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也是半百之年的人了，有些事儿也就是这几年了，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目标就是配合那面，无论事情成败与否，我这份功劳是任谁都抹不掉的。而能做成此事，我才有足够的本钱与其他人争一争！
老大啊，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没事儿少去后院儿，不要被你娘和你媳妇那俩蠢妇搅得只能看得见头顶那巴掌大的一片天，更不要天天被些贱货迷得失了心智。
是，我也知道这样的日子难过，但你知道怎么打人才疼吗？你得先把拳头缩回去，卯足了气力，看准时机再打出去才成！
“是，父亲说得是，儿子受教了。”
崔兴源是见惯了大儿子“挨骂就认错，挨打就立正”这一套的，心知他这性子养成，是很难再改了。也怪自己，刚来时顶着崔家少爷的身份，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的，也就忽略了亲自教导他。
况且为了将来有望，他必须保证他儿子也血统纯正。愿意跟他在这儿战战兢兢过日子的，自然就不是什么身份显赫人家的女儿，连同儿子的媳妇也不过是那蠢妇的侄女，这俩女人的优点，只能说占了胆大和嘴严罢了。
想到这儿，崔兴源转回了思绪道：“不过好在东西是交出去了，老李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过……怎么会没有下文了呢？”
见父亲说了半天也根本没把礼儿的事儿放在心上，崔家老大也只能按住焦急的心思应和道：“是啊，按理来说，我们每回捎回去东西后，都会再有人来告诉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怎么今年的山货都送来了，仍旧没人提这事儿呢？”
“哼，那白铁英还真是好命啊！一个村姑居然能巴结上了赵明举。”崔兴源又想到了什么，说了这么一句。
“今年上安的山货做了如此大的改变，我们山货的来历就有些不好交代。不但费了不少事，又多了许多花费，那边儿……”
崔家老大明白，他父亲是想说，那边儿会对他今年带回去的财物有所不满。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天灾人祸，能带回去都不错了。
谁能料到区区一个村姑，竟然短短几个月，就掀翻了整个上安保持了近百年的山货市场呢？而她居然还不吃独食？真是狗咬刺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还是路途太远啊！那赵明举又严防死守的……前有叶茂川，后有赵明举，一个村姑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能耐，这大煜怎么能如此人才济济？”崔兴源说着都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嫉妒，于是赶忙换了话风。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赵明举回了曜京，而那焦作行此前碌碌无闻，一大家子人又都在上安……”
“是的父亲，儿子已经按您之前的吩咐安插进去人了，只要他们家有缝儿，就不愁找不到可叮的地方！”
“啪！”
崔兴源气得摔碎了手中的茶盏。人呐！怎么可以蠢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