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亮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小时候可听村里老人说过不少这方面的故事,对此深信不疑。
“那我把这大爷的魂找来问问?”
陈立闭上眼,手指在空中迅速游来游去,空气似乎变成一张白纸,任由他书写。
可他指尖刚刚书写出来的金光,一阵风吹来,就散了,怎么也完成不了。
“呵呵,遇到同行了,那边可能早料想到会有人找来,竟还把大爷的魂给拘了,想断了他人后路。”
陈立不气反笑,竟有些遇到了对手的兴奋,摩拳擦掌起来。
“老王,借你血一用。”
陈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王二三一滴鲜血就顺着指尖落了下来,正好滴在墓碑前的土地上。
谁让这会儿只有王二三一个人姓王呢,虽不是同出一脉,但姓氏相当,那也能凑活用。
王二三对于他的工具人身份已经麻木了,常规操作而已......
鲜血迅速渗透进土里,陈立口中念念有词,表情凝重。
突然,他双手结印,猛地拍向地面,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土地竟然裂开一条缝,一股黑气冲天而起。
“快闪开!”
陈立大喊一声,拉着王二三就往后跳,李照亮和折泽见状也连忙跟着后退。
黑气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形,面容狰狞,张开双臂,仿佛要吞噬一切。
“天老爷,这是哪样鬼?”
李照亮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抱住怀里的公鸡,大公鸡也吓得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切,这种小把戏也想吓住你立爷。”
陈立轻嗤一声,原来只是个纸老虎,吓唬人而已。
随后,他手一扬,纸鹤一声清啼,冲进黑气。
刹那间黑气四分五裂。
就在陈立放出纸鹤的同时,王二三正打算向后退。
脚底正好踩了个石子,双手杵在石碑上,这才站稳身体,流出的血正好顺着石碑流到王二水的名字上。
突然间,他的大脑就像被撕开一样,被强行注入了些许破碎的画面。
一个穿着破旧上衣的中年男人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
仔细看,跪着的男人正是墓碑的主人——王二水。
“老爷,娃娃已经丢了。求求您放过我家姑娘,我愿意用我一条老命换她。”
王二水止不住地磕头,老泪纵横。
旁边钢丝单人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双眼瞳孔涣散,正在抹着身下的鲜血在自己手臂上胡乱画着,嘴里呵呵地傻笑。
“司娘(滇城本地对女祭司的尊称)说了,你姑娘必须死,再说了,一个疯婆娘,留着有哪样用?
看在你老实呢份上,你装装疯,我就送你克精神病院养老。”
随后,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上前,用枕头捂住床上产妇的嘴,那产妇还不知情,以为别人是在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也不挣扎,三两下就断了气。
画面闪动一下消失了,王二三整个人都气得颤抖。
“释放你的念力,找到他,然后收拾他。”
许久不曾出现的胡庸出声了,听得出来他语气的微弱却沉重。
或许是带入了当初自己家人被吃了的无奈感。
胡庸顾不得他已经微弱得只剩下一丝的意识,也要让王二三收拾那人。
王二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按照胡庸的指示去感受那股念力。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他自己的意识在流动。
另外三人早就发现王二三的异样,
但是陈立是了解王二三的,必定是他有了线索。
他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不要打扰。
王二三的意识或许有了龙息的加持,已经能够具象化,
像是千丝万缕的丝线紧紧扭在一起,旋转着缠绕着,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以王二三为圆心,深深扎根在土地中,往四面八方穿梭而去。
突然间,其中一根丝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住了一样,绷得笔直,王二三的意识也顺着那根丝线迅速向前延伸。
穿过一片漆黑,王二三看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供桌,供桌上供奉着一个陶土罐,陶土罐上贴着一张黑纸,纸上用朱砂写着王二水、王二妞两个大字。
想必,王二妞就是那个疯癫了的产妇——小松的生母。
而牌位前,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婆,一只手拿着拐杖在地上蹦跳着,佝偻的身子、缠着的小脚与她灵巧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她嘴里念念有词,满口黄牙,一颗颗又小又尖,像老鼠一般。
另一只枯槁的手里攥着匕首,而匕首上还滴着不知道哪来的鲜血。
“找到了!”
王二三猛地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他转身看向陈立,“我们走!!”
随后,四人陷入土地,迅速前进。
因为愤怒的加持,这次穿梭速度快,刚把他看到的事情讲完,正好到目的地。
四人瞬间出现在那昏暗的房间内,陈立首当其冲,一把抓住那老太婆的手腕,用力一捏,老太婆顿时痛得惨叫起来,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啊!你们是哪个??”老太婆惊恐地尖叫着,试图挣脱陈立的控制,但陈立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的雇主在哪。”
王二三逐字逐句地问.
“哪样雇主?我认不得,我只是在这点上香。”
见老太婆咬紧牙关不松口,陈立紧了紧拽着她的手腕,老太婆瞬间痛得鬼叫了起来。
拿着血匕首上香,骗鬼呢吧,这分明就是在作法。
这老太婆也是个人精,见别人不撒手,干脆倚老卖老起来,眼睛滴溜溜转了一转,声泪俱下。
“哎哟我的妈呀,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下手狠啊,我这个老太婆骨头都要散架了,天地不公啊!”
“我呸,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对山歌啊!赶紧闭嘴吧你!”
陈立一眼就看穿了她,以前也只听师父说过滇城山区的这种“同行”,这回算是见到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