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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傅贺猛地回头,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惹怒的雄狮,狠狠瞪着红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我敬他一声大哥,叫他一声山哥,那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要是真把我当兄弟,会做出这种事情?!」

傅贺的声音仿佛带着万钧雷霆,震得红姑脸色发白,连连后退几步,却仍旧嘴硬,「我,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敢说你对山哥,就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你……」

「够了!」萧远山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红姑,踉跄着走到傅贺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贺儿,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做了糊涂事,对不起你和清雪,你……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消气,哪怕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傅贺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颓唐不堪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萧远山对林清雪并非没有感情,只是这份感情,远不及他想象中那般纯粹深厚。

「杀你?」傅贺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自嘲和悲凉,「我怎么会杀你?你可是我敬重的大哥,我最好的兄弟啊!」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萧远山的衣领,逼迫他与自己对视,「萧远山,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萧远山被傅贺的眼神看得心惊肉跳,那双眼睛里,有失望,有愤怒,还有……深深的悲痛。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傅贺惨然一笑,松开手,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哈哈哈哈哈……」

突然,他像是疯了一般,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红姑被傅贺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到萧远山身后,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出去!」萧远山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再无半点温存,「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红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萧远山竟然会为了这个小子,而如此对待自己!她不甘心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萧远山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开口,只能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大厅中,只剩下傅贺和萧远山二人。

「贺儿,我……」萧远山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别说了。」傅贺打断了他,声音沙哑疲惫,「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leaving 萧远山一个人呆呆地跪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

红姑掩面而去,那哭声却像是故意吊着嗓子,一路飘飘荡荡地传出去,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一阵阵回音,听得人心里发毛。萧远山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傅贺看着萧远山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消退,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他几步走到萧远山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萧远山,你他娘的真是个孬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萧远山无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傅贺怒吼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贺儿,你别说了……」萧远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玻璃一般刺耳。

「我不说?我今天非要说个明白不可!」傅贺一把将萧远山推倒在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背叛我?!」

萧远山躺在地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

「你倒是说话啊!」傅贺一脚踹在萧远山的肚子上,「你他娘的哑巴了吗?!」

萧远山闷哼一声,蜷缩着身子,却依然没有说话。

傅贺看着萧远山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他松开萧远山的衣领,后退了几步,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 …」傅贺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

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傅贺痛苦的低语声。

许久,傅贺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到桌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 …」辛辣的酒液呛得傅贺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贺儿… …」萧远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傅贺身边,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傅贺一把打开。

「别碰我!」傅贺冷冷地说道,「我嫌你脏!」

萧远山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滚!」傅贺指着门口,怒吼道,「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萧远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深深地看了傅贺一眼,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大厅。

傅贺看着萧远山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悲凉更甚。他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再次一饮而尽。

「咳咳咳… …」酒液再次呛得傅贺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 …」傅贺哽咽着说道,「为什么… …」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是因为萧远山的背叛?还是因为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也许,两者皆有吧… …

傅贺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直到自己彻底醉倒。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傅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做什么噩梦。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萧远山,红姑… …」傅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们好好算的!」

……

第二天一早,傅贺就派人去打探红姑的下落。

「给我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傅贺对前来禀报的手下说道,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是!」手下领命而去。

傅贺坐在椅子上,双眼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红姑,你以为你躲得了吗?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 …」

傅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我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红姑那刻意压低的抽泣声,在傅贺听来,真他娘的比杀猪还难听!胜利?就她那货色,给林清雪提鞋都不配!他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明晃晃的日头照在身上,傅贺却觉得冷得慌。他拢了拢衣襟,试图驱散心头的阴寒。脑海里,萧远山那副失魂落魄的怂样挥之不去,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贺儿!」萧远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慌乱,像条丧家犬。

傅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这个曾经敬重的大哥,难道真要像个怨妇似的,跟他哭诉自己被绿的委屈?呸!他傅贺,绝不做那等没出息的事!

「你还有什么事?」傅贺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仿佛在对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说话。

萧远山沉默了片刻,语气低沉而沙哑:「贺儿,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傅贺猛地转过身,双眼赤红,像头被惹怒的豹子,「好一个身不由己!那你告诉我,是谁逼着你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是谁逼着你背叛兄弟情义,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

他步步紧逼,语气锋利如刀,「萧远山,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吗?」

萧远山被傅贺逼得连连后退,嘴唇嗫嚅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颓然跪倒在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傅贺的眼睛。

「我对你太失望了。」傅贺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像条丧家犬一样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愤怒多些,还是悲哀多些。

他曾把萧远山当作兄长,当作榜样,当作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到头来,却是这人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傅贺语气决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只留下萧远山一个人跪在那里,像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傅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嘈杂的叫卖声,却感觉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就像一叶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不知该飘向何方。

「哎,这位公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最近有血光之灾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傅贺的思绪。

傅贺不耐烦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头站在自己面前,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老头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手里拿着一根拂尘,轻轻摇晃着,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